車隊必須科學分配輪胎使用情況,根據賽車情況和賽道狀況控制三次練習賽的輪胎使用量,比賽千變萬化,要盡可能避免出現練習賽收集到的輪胎損耗和速度方面數據與實際正賽有差,卻無胎可用的尴尬情況。
萬一練習賽中中性胎效果好,可實際比賽中硬胎速度表現更佳,若是提前把輪胎用完,比賽就會陷入被動。
任何一支車隊都不會允許這樣的失誤發生。
這時,車隊的決策就顯得極為重要。
在賽車實力足夠的情況下,車隊可也兼顧排位賽及正賽。
畢竟三練結束後,賽車的大部分調教都不允許再做更改。
所以在正式比賽前,他們既要考慮輪胎數量,又要注意針對本場比賽的優勢對排位賽進行正确的賽車調教,還不能把賽車設定調的過于激進,導緻正賽長距離無法按預定計劃堅持跑完。
這其中的尺度,車隊工程師會認真評估和衡量,多數情況下還會參考車手的反饋。
隻不過,李森嶼自認他的反饋沒有什麼意義。
現階段的他隻能說出諸如:哪個彎賽車容易漂不好控制,哪個位置賽車底闆容易蹭到地面這種不算專業的反饋。
不過好在亨利夠專業,經驗夠豐富,對他這種“幼兒園”級别的反饋也能給出精準的調教。
當然,也有可能是亨利對原主根本就不抱希望,能給出反饋已經很不容易了。
兩場練習賽下來,李森嶼還有多個軟胎沒有使用,車隊認為軟胎在邁阿密國際賽道的表現要優于中性胎,且足夠持久,打算在正賽中采用紅胎起步的策略,自然軟胎數量相對較多。
除非賽道出現其他狀況,否則按照排位賽Q1、2、3每節一套新軟胎來算,他到正賽時還會有兩套紅胎餘量。
也是場上除了隊友詹姆和普西頓兩位車手外唯一軟胎剩餘較多的選手。
屆時,待排位賽開始,李森嶼将在亨利根據賽車回傳的遙感數據指引下不惜以耗費燃油、重度輪胎磨損為代價,做出最快的單圈,盡量前排發車。
練習賽結束,效果還算不錯。
亨利主動過來跟他說:“等會排位賽加油。”
李森嶼當然要加油,不是為了賭約,不是為了别人,而是為了他自己。
他既然來了,就不能渾渾噩噩下去。
隻是賽車也是工作,工作就會遇到讓人反感的人和事。
吃過午餐,按照這對安排,會有短暫的跟合作夥伴聊天的環節。
還沒成為贊助商的希爾奧拉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通行證,也在名單上。
自然而然,寒暄的人就落在李森嶼頭上。
自從羅伊說過那番話後,李森嶼就戴上了有色眼鏡,再看希爾奧拉怎麼也回不到從前“單純”覺得對方奇怪的狀态。
現在隻要希爾奧拉在,他就渾身不舒服,如坐針氈,隻想快點逃離。
希爾奧拉顯然看出他的不對勁,很貼心的問:“你是身體不舒服嗎?剛才看你練習賽推得太猛了。”
“還好,”李森嶼說,“這是我該做的。”
李森嶼垂眸看了眼時間,怎麼才過去半分鐘。
令人震驚。
時間停了嗎?
不然為什麼這麼慢。
可對方又沒有明确說明什麼,這些看起來奇怪的關心又沒有超出一定界限,李森嶼必須裝作不知道,否則萬一根本不是,就尴尬了。
希爾奧拉拍拍他肩膀:“排位賽緊張嗎?”
李森嶼一僵。
好好說話不行嗎?怎麼還上手了!
可國内外的文化習慣畢竟不一樣,姑且當他這樣的動作沒有越界。
但心裡也開始犯膈應。
而且緊不緊張這不是廢話嗎?
就是他幹自己的老本行長跑,也會在賽前多少有些緊張的情緒,雖然不影響比賽,但這種情緒是必然存在的。
“不緊張,”李森嶼說。
但身子往後挪了挪,下意識拉開距離。
希爾奧拉笑:“不緊張就好,放松點成績能更好。”
“嗯,”李森嶼點頭回應。
希爾奧拉往前湊了湊,兩人很熟一樣,低聲說小話:“他們都說你這場不會拿成績,但我相信你。”
李森嶼就差當他面翻白眼了,保持營業笑容的嘴角都開始發抖。
他要罵人了!
時間怎麼就這麼漫長!
熬過如同讓衆生絕望的冰河世紀的十幾分鐘,等工作人員過來要李森嶼和詹姆準備比賽的時候,李森嶼都沒猶豫,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他怕再聊下去排位賽的心情都會受到影響。
好在工作人員來的及時,李森嶼跟在她旁邊松了口氣:“你來的太及時了。”
他聲音不大,工作人員沒聽清,以為他又在編排什麼,有些不耐煩地說:“什麼?”
李森嶼笑着遞給剛剛從果盤上拿的精美小蛋糕:“我說你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