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條充滿挑戰的邁阿密國際賽道,車隊對賽車通常會采用更傾向于适應高速賽道特性的設置進行調教,以便取得更好成績。
正常來講,每位車手需要在這裡行駛57圈,标準的超車點有三個彎,剛剛經過的一号彎就是其中一個,也是賽道中的低速彎,李森嶼三檔過彎後沖到詹姆身邊,跟他的7号賽車并排而行,駛向二号彎的同時升檔加速,全速通過三号長彎道。
此時的李森嶼94号賽車的前鼻翼已經超過詹姆,超越隻是時間問題。
争鬥之際,兩人的車距小到容不下一隻蚊子,幾乎是貼着彼此向前,互不相讓,十分危險。
一個想要奪得第三的位置,一個想要守住第三的位置。
危險歸危險,賽道上需要的不是害怕,不是退縮,不是謙讓,而是拼殺,是輪對輪的較量,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争鬥的腳步。
李森嶼更不會。
“才第一圈,注意保護輪胎,”亨利适時提醒。
剛才的争奪看得他脊背發涼,直冒冷汗,這樣的事情這兩年他可沒少經曆,生怕埃爾森像以前一樣,為了跟隊友、對手鬥,結果兩敗俱傷直接上牆。
基恩兩位車手退出比賽簡直不能忍。
然而李森嶼鬥到上頭,勝負欲已被激起,保護輪胎什麼的,要麼等他超過詹姆,要麼等詹姆徹底甩開他。
總之不是現在。
當然,他會盡可能控制車身,避免發生意外。
說話之間,兩人幾乎同時離開全油門的長彎道三号彎,再次以微弱的差距先後駛入接下來的四五六組合彎。
李森嶼神經緊繃,無暇顧及其他,他駕駛賽車行駛在鋪滿瀝青的路面,前方極速行駛的7号賽車是他的隊友也是對手,而他必須要在這樣高速行駛的狀态中,準确判斷每一個路線,做好每一個動作,完成這場比賽,取得成績。
很難,但面對整條賽道上速度最快的四号彎,李森嶼毫不畏懼。
四五六這一組有趣的組合彎開始時要求賽車的速度快,随後逐漸變慢。
李森嶼帶着很高的速度,擦着護牆進入五号彎,雖然兩車差距不大,可還是沒能徹底超過詹姆。
緊接着就是六号彎,但就在剛剛,李森嶼過五号彎時速度太快,進入六号彎時來不及準确定位,直接導緻他在過長半徑七号彎時,被詹姆給甩開。
僅存的優勢沒有了。
令人煩躁。
因着七号彎半徑很長,彎道又在慢慢收緊,六号彎沒能準确定位的李森嶼很難快速找到合适的刹車點,調對路線。
不斷修正對輪胎的損耗更大,尤其是右胎。
亨利又在警告他了:“你用的中性胎。”
不要去跟硬胎拼,後面的比賽還很長。
李森嶼歎了口氣,他想拼,但力不從心,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還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追上詹姆。
三十六計他知道,但就是不會用。
從七号彎駛出時,詹姆已經超過他一個車身了。
除非他會飛,否則想要在這一圈追上實在有點難。
要知道八号彎後面的九、十号假彎基本上是一條直道,且足夠長,還是DRS區,也因此,接下來的十一号發夾彎又是一個标準超車點,隻是這才比賽第一圈,不允許開啟DRS,否則以兩人現在的差距,李森嶼說不準有機會拿到位置的。
但李森嶼也沒有放棄追擊,他知道,自己得跟上,不能被落下。
想要機會,就要自己抓住,隻要他咬死詹姆,早晚有機會超越。
想法是好的,事實總歸不同。
十一号彎後的賽道開始變得棘手,因為十二彎變窄,李森嶼不得不把賽車速度降到很低,雖然每位車手在這都會減速,但他和詹姆之間的距離很難說還有沒有超越的機會,他不确定。
不過比賽還長,這圈不行就下圈,要是再來個安全車,絕對可以,李森嶼自信的想。
李森嶼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準備下一次進彎。
上次失誤,這次他要在十三号彎準确定位,同時降速到四檔,以便準通過十四、十五兩個慢速彎。
每條賽道都有自己的特點和難點,在這裡,李森嶼過彎的同時還要注意賽道過高的路肩和較窄的彎道,否則稍不留神就可能因為路肩損傷底闆,或者沖出賽道終結比賽。
李森嶼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無奈,李森嶼隻能看着詹姆的車屁股進入再次變窄的十六号彎,而他卻有力無處使。
現在他的對手不僅僅是前面三位,還有後面随時可能超上來的科迪,腹背受敵。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
出彎的位置和速度很重要,李森嶼馬上就要面對一段超長直道,有極大可能超越對手,而他正打算在标準超車點十七号回頭彎超過詹姆。
天時地利,唯獨……差了點火候。
李森嶼二檔過十七号彎後,眼看詹姆出彎後全油門開走,在大直道上一騎絕塵追趕他前面的二人,而他卻始終跟詹姆差那麼一點。
這怎麼能不讓人氣憤。
“我黃胎跑不過白胎?”李森嶼覺得不可思議,他的技術爛到這種地步了嗎?
就算他在賽道上自己的戰術不多,就算兩車調教有别,但畢竟是同車隊,底子一樣,怎麼可能就是追不上。
剛剛跑的時候沒多想,現在才回過味,這不對勁,兩人一開始的輪胎策略就不同。
按理說李森嶼是有機會挑戰詹姆的位置,結果卻被他硬胎越落越遠。
就聽TR裡亨利熟悉的聲音響起,說的卻是他倍感陌生的話:“剛剛我們看了數據,硬胎數據确實要好一些。”
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