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琢心裡一跳,強裝鎮定道:“莫非你還想将西王母從昆侖山上請來?”
“怎麼可能!”女嬌連忙擺了擺手,“西王母是請不到的,但這不是還有你嗎?”
她的面上浮現出興奮的神采:“你想想,女娲後裔、伏羲傳人,說出去是多麼響亮的名号呀!”
“我?”秦琢微微瞪大雙眼,“你們打算這樣向外界宣傳我?”
“不可以嗎?”女嬌反問,托着下巴笑意盈盈,“雖然與會各方理論上地位平等,但是山海界也需要一個真正的領導者。”
“昆玉,除了你,難道還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選嗎?”
女嬌的話讓秦琢愣神許久,塗山會盟需要一位領袖,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位置居然會落到自己身上。
秦琢猶豫地開口,話語中暗含幾分遲疑:“我看你不就很合适嗎?再不濟也應該是帝俊那個層次的大能啊……”
“醒醒吧昆玉,你已經是别人眼裡的大能了!”女嬌輕笑出聲,笑聲中帶着一絲狡黠,“再說了,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她細長的眼睛眯起,仿佛在審視着秦琢,背後似乎有九條雲霧般的尾巴耀武揚威地晃來晃去。
“你是娲皇娘娘抟土所造,女娲後裔一說可曾有誤?”
“……無誤。”
“你曾深得羲皇愛重,羲皇也将先天八卦傳授于你了,對不對?”
“……倒也沒錯。”
“那不就好了!”女嬌雙手猛地一拍,仿佛想借這個動作将她的興奮傳遞到每個人的心裡,“既然如此,一切不都順理成章了嗎?我又不是讓你真的去做那盟主,隻是扯你這承寰使的大旗,彙聚百族英才,凝聚各方力量而已。”
秦琢思考過後,便不再推辭。
他明白女嬌的話不無道理,現在的他确實有資格、也應當承擔這樣的重任。
倒是東方介借塗山之會招攬自己的計劃,恐怕要落得一場空喽。
誰讓這位公主之前對他連逼帶吓的,現在嘛,就輪到自己吓一吓她了。
秦琢笑眯眯地看着女嬌,讓這位狐狸的老祖宗也不禁打了個寒噤,心知承寰使的肚子裡開始泛壞水了。
幾人再度确認了一番塗山之會的各項事務,秦琢便以不多打擾為由,向女嬌告辭離去。
走出竹樓,周負就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秦琢微笑回應道:“聽說西疆的貴客到了,怒濤先生與思源也應該是同行的。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啊……”一想到可能會碰見很多生面孔,周負的眉眼就委屈地耷拉了下來,似乎在無聲地宣洩着他的不安。
“不許躲!”秦琢嚴厲地呵止住周負準備退縮的動作,“跟我一起去。”
周負苦了臉:“不要,人太多了,阿琢帶着我會丢人的。”
秦琢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周負的胳膊,力度恰到好處,既沒有讓周負感到疼痛,又足以讓周負意識到他的決定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左右。
他直視着周負的雙眼:“怎麼會丢人呢?不周君不知道自己有多給我長臉嗎?”
“我?長臉?”周負有點懵,洩氣道,“我怎麼可能給阿琢長臉呢?”
秦琢笑着打趣:“那好,你領我去,我來給你長臉好不好?”
“那、那還是算了吧……”周負讷讷地縮了縮脖子。
秦琢拍了拍他的肩:“放輕松,你跟着我就好,别人問你話了,你就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看向我,我幫你解圍……”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總結起來就六個字——少說話,裝高手。
……也不能算裝,畢竟周負本來就是高手。
聽了這番話,雖然周負的心中依然有幾分慌亂,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
“嗯,我知道了。”他小聲說。
兩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向路過的狐侍詢問了西疆來客的住處。
那狐侍是個精明的老者,他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着秦琢和周負,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塊羊皮紙,上面畫着莊園的布局和各個房間的标記。
他指着其中一處說:“西疆的貴客就住在東院,你們從大門進去,左轉第二進就是了。至于怒濤先生和秦少主……秦少主已經離開,怒濤先生倒是還在。”
秦琢和周負謝過狐侍,便按照他的指引,穿過莊園的小徑,來到了東院。
莊園内人聲鼎沸,各種腔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熱鬧的海洋。遠處傳來的是歡聲笑語,近處則是低聲細語,仿佛在召開一場盛大的宴會。
此時的人們仍以為,這隻是為了得到九州鼎而效仿古法的結盟,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秦琢剛同門口的侍衛報上自己的姓名,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是來找誰的,就有一個穿着極具異域風情的男子沖上前來,想要一把攥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