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姑娘身上的傷對秦琢來說并不難治,他對歲月之力這種東西已經非常熟悉了。
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先把這姑娘治好總歸是沒錯的。
待她身上混亂的歲月之力穩定下來,羲和摸了摸她的額頭,随後取出一根伯奇香點燃。
姑娘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呓語不斷地嘴唇也終于合上,呼吸變得平穩,身體放松下來,陷入了更深沉的睡夢。
“讓她多睡一會兒,其他事等她醒來再說吧。”羲和對兩人說道。
秦琢輕歎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困惑:“真是奇怪,我沒有去過西疆,也并不認識她呀。”
周負在一旁輕聲提醒:“這歲月之力可能就是在西極的噎鳴河中沾染上的,然而,我們亦難以斷定其中是否摻雜了無限主神的手筆,阿琢,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小心行事。”
秦琢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傷者身上,凝視了片刻,随後與周負一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推門而出,便見秦宏聲緊攥古鈞的手臂,兩人正在激烈地争執着什麼。
“借了東西,哪有不還的道理!”秦宏聲的面色漲得通紅,努力地壓制着怒氣。
古鈞的臉色同樣難看,他連連叫屈:“我什麼時候借了你的靈寶?你作為長輩,怎麼能如此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秦宏聲氣極反笑,笑聲中帶着一絲譏諷:“衡石,你我也算有幾分交情在,你今日即使是說要晚幾天歸還,或說不小心弄丢了,甚至幹脆讓我送給你,我都不至于這麼生氣!”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否認自己向我借去了【忘形骸】!”
古鈞眉頭緊鎖,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被動靜吸引圍了過來,不斷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心裡更是着急,臉上充滿了疑惑和焦慮。
他的确不記得自己向秦宏聲借過靈寶,可秦宏聲卻一口咬定自己借了,還能把他借【忘形骸】時的情形說得清清楚楚。
秦宏聲是修仙界頗有名望的前輩,古鈞雖然貴為書劍派掌門,但他畢竟年輕,修為也尚不到家,人們聽了幾句,第一反應就是古鈞在說謊。
“怒濤先生,我、我真的沒有啊……”古鈞試圖解釋,但他的聲音在人們質疑的目光下顯得格外微弱而無力。
秦宏聲冷笑道:“你還要裝傻裝到什麼時候?”
他環顧一圈,見不斷有人往這邊湊過來,他也不想讓這件事情繼續發酵,就想先拉着古鈞進屋再做分說。
“怒濤先生!”
一個年輕的嗓音強勢插入了兩人之間,惹得衆人紛紛望去。
這一眼看來,就瞧見了兩個品貌非凡的年輕人,頓時生出了幾分賞心悅目的感覺。
正是剛從房内走出的秦琢和周負。
閱曆窄的修士還在驚歎,見識廣的修士已經暗暗點頭,這等好相貌,不僅僅是皮囊上的精緻,更多的還是氣質、精神上的超凡脫俗。
周負見這烏泱泱的一片人,立即繃緊了神經,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眼神冷然,宛如昆侖之巅的冰雪,做足了世外高人的姿态。
秦琢笑盈盈地上前隔開争執中的秦宏聲和古鈞,有意擡高嗓門,溫聲說道。
“怒濤先生誤會古掌門了,【忘形骸】并不是被古掌門借走的。”
好不容易有個幫自己說話的人,古鈞不管三七二十一,連聲應和着。
“正是正是,怒濤先生,我豈是那種不守信用之人?這【忘形骸】之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什麼?不是古鈞借的?
事情迎來反轉,衆人一下子精神了,就連先前不太感興趣的都豎起耳朵,等待秦琢的下文。
秦琢便三言兩語将混沌假冒古鈞的事說了,還重點講了他在九幽的所見所聞,略去了書劍派的軒轅夏禹劍早已丢失之事。
等他說完,大家已經忘了靈寶之事,滿心都是為九幽衆生而犧牲的燭九陰。
“混沌,竟然是他?”
“燭九陰為了九幽百族,甘願困于生與死的罅隙,真是令人敬佩。”
想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燭九陰的故事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了。
秦宏聲尴尬地向古鈞道了歉,古鈞哪裡敢拿喬,連忙擺手,臉上還帶着一絲苦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秦琢見狀,順勢邀請兩人換了個地方詳談,他們找了一間僻靜的茶室,避開人群的喧嚣。
秦宏聲喝了口茶,忿忿不平地拍桌子:“先是梼杌,後是混沌,該死,老夫命裡和兇獸犯沖不成?”
秦琢摸摸鼻子,心道這才到哪兒,還有饕餮和窮奇沒見過呢。
欸,對了,窮奇!
話說其他三位兇神陸續現世,可窮奇又在哪裡?
部分神靈的力量來自穹阙,也就是無限主神,而四大兇獸受到這種力量的影響最深,也是最容易被無限主神操縱和擺布的。
古鈞将手中的扇子一轉,給秦宏聲扇了扇,好言好語地讓他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