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說煉神還虛了!
“别慌,山海玉書在你體内,那可是輔助修行的利器,能助你凝聚靈力、穩固道心。”周負想了想,嗓音柔和地安撫她道。
秦琢也語氣鄭重,堅定的目光直視格翁裡:“周負說的不錯,你以後的修煉速度定然是一日千裡。還有我們的全力支持,就算是用天材地寶堆,我們也會給你堆上煉神還虛境!”
格翁裡聽着周負和秦琢的話,心中的焦慮稍微緩解了一些。
“謝謝你們。”格翁裡微微低頭,聲音中滿是感激之意。
秦琢急忙擡手,制止了她的道謝:“要說謝謝的是我才對,格翁裡,謝謝你能記得師尊。”
格翁裡淚中帶笑,沉默不語,隻是用力地點點頭。
也許是她這副模樣太惹人憐惜,秦琢忍不住摸摸格翁裡的腦袋,還順手緊了緊她略微散亂的發髻。
周負忽的将身子轉過一半,環住秦琢的腰,他不舍得把秦琢往回拖拽,便自己向前靠了靠。
秦琢感覺周負似乎想把自己揉成一團,然後塞進自己的懷裡,他輕輕地拍了拍周負的周,示意他别太過用力。
沉悶的聲音在秦琢耳邊響起:“阿琢,我也記得移天君的。”
秦琢放松了身體,自然而然地依偎在周負的懷裡:“我想也是,畢竟你是不周君嘛。”
放在腰間的手猛地收緊了一下,周負将頭垂落在他的肩上,卻不回應。
秦琢納悶了,周負居然不接他的話?
真是稀奇。
一邊這麼想着,一邊下意識地伸手在他頭上揉了幾下。
周負連忙将腦袋朝秦琢的手心裡拱了拱,像一隻讨好主人的小動物似的,手臂上繃得比石頭還硬的肌肉也逐漸放松。
秦琢明顯地感知到,周負的心情似乎因此好了許多。
……原來是在撒嬌啊。
秦琢的心亂了一瞬,腦海中“我隻是摸了格翁裡的頭而已”和“原來周負這種性子也會吃醋”兩句話相互糾纏着,讓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牙齒有點酸,心中有一絲柔軟在蔓延。
想啃點什麼東西,但他總不能當着格翁裡一個小姑娘的面去啃周負吧?
無論如何,周負還能記得師尊,都是一件好事。
周負越來越像“人”,這無疑也是一件好事。
“阿琢,塗山之會結束後,我們去蓬萊十一島吧。”
秦琢在他的懷裡,連思緒都有些迷糊了,聞言從鼻腔中嗤出一聲疑惑的哼聲。
“去給移天君建一座衣冠冢……是叫衣冠冢嗎?然後你多給我講講移天君的事迹,我和你一起記着他,好不好?”
“我、我的記性很好的!我會永遠記住有關移天君的一切,就算阿琢不小心忘了什麼,我也可以幫助你回憶……”
本來秦琢已将心情平複,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可周負輕柔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他心裡構築起的脆弱堤壩,讓所有悲傷的、無奈的、自責的、痛苦的情緒海嘯般席卷而來,瞬間将他淹沒。
秦琢的身體微微顫抖,他閉上雙目,轉身緊緊地抱住了周負,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抵禦内心洶湧的波濤。
“我好想師尊,我真的好想他……”
秦琢低聲啜泣着,嗓音帶着隐忍和克制。
“我難道不是承寰使嗎?我不是承載着山海界的希望嗎?為什麼我不能救下他們?”
“噎鳴、燭九陰、刑天、白帝少昊……還有,師尊……”
“我根本救不了他們!救不了他們啊!”
視線朦胧後又複歸清晰,恍惚中,他的眼前閃過許多過往的畫面。
他看到噎鳴張開雙臂擁抱天空,歲月之河帶着轟鳴聲砸落下來。
他看到盤繞在石柱上龍身人面的神靈,斑駁的紅鱗黯淡無光。
他看到刑天亂發粗犷,獨對夕陽,籠罩常羊山多年的陰雲終于散盡。
他看到少昊國中的祭壇上,展翅的鳳鳥被困囚在巨石與銅鍊之間……
最後的最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周負擔憂的面容。
秦琢的眼淚将落未落,他狠狠地咬着牙,身上的氣勢節節攀高,氣息愈發浩瀚渺遠。
山嶽之巍峨,如淵薮之幽深。
但同時,他釋放出的靈壓依舊十分内斂平和,連格翁裡都不會因此感到不适。
這是煉神還虛中期的标準。
他一字一頓道。
“我會為師尊守孝三年。”
“三年之内,我必手刃無限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