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齊聖山莊提出要開啟蚩尤試煉的提案也獲得了通過。
同時還對參加試煉的人員進行了增删,把年輕一輩天資卓越的基本都加上了。
羲和是對付無限主神的熟手了,大緻的戰略框架就由她定下,秦琢跟随過多位人族領袖,耳濡目染,提出的建議往往一針見血。
葉司将他将要研究的陣法起名為混元造化陣,秦琢和他簡單聊了聊,在心裡默默篩選着主持陣法的最佳人選。
“要化作天之象數的話,羲和大神肯定是其中之一,庚辰和石夷也可以,實在不行就找始皇陛下……”
“地之象數,這個容易多了,除卻周負和西王母,河伯以及禺強也與地之象數非常契合……”
“至于人之象數,武帝陛下和唐太宗都很合适,女嬌也算,可惜修為太低,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方法能短期内提升修為……”
來參加會議的修士們修為都不低,閉關時不吃不喝不睡覺是常态,他們精神抖擻地開了三天三夜的會,大有一口氣商定所有細節的架勢。
最先熬不住的竟不是修為最低的東方介,是虛弱的西王母。
好在秦琢在會議召開前就跟女嬌說過,來都來了不如讓大夥吃一口再走,會議期間也有侍從準備了用上品靈草靈藥精心熬煮的藥膳,随時可以傳菜食用。
雖然其中蘊含的靈力對西王母來說杯水車薪,但熱騰騰的食物劃過食道落進胃裡,讓她慘白憔悴的面色好看了不少。
眼看着西王母雙眼微微閉合,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旁人的讨論,女嬌抹了一把冷汗,及時叫停會議,讓衆人先把已經拟定的方案落實,過段時日再進行一次聯盟大會。
孟休立刻表示了支持,他早就坐不住了,隻想和小夥伴們一起沖到蚩尤冢裡大展身手。
周負前半場聽得昏昏欲睡,後半場在努力控制孟休,不讓他過于激動破門而出。
一散會,孟休拉着周負站起身來,拔腿就要跑,可周負不慣着他,硬生生地把他拖到秦琢面前,跟秦琢道了别。
周負牽着秦琢的手,腦袋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在孟休催促的目光下,戀戀不舍地跟着年輕小輩們跨出了門檻。
秦思憫和秦思源姐弟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周負,周負猶豫片刻,寬厚地拍了拍秦思源的頭,摸出一卷法術遞了過去。
非常溫和,非常強大,非常有前輩氣質。
秦思源得了新法術,立即歡呼了起來,孟休在一旁假模假樣地抱怨周負偏心,秦思憫抿緊了嘴唇,也雙目亮晶晶地緊盯着他不放。
周負沒理孟休,但在秦思憫的佩劍上加了一道能夠輔助進攻的法術。
這一手可把幾個小輩震懾住了,對待周負的态度愈發熱切。
秦琢含笑目送幾人拉着周負的袖子遠去,周負步伐匆匆,卻在轉身之際,不由自主地回望了秦琢所在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又是一陣無言的溫存。
“昆玉,誘捕玩家的時候你去嗎?”女嬌在後面叫住他。
秦琢回過神:“我不去了,不出意外的話,我馬上就要閉關了,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一兩年。”
“你現在就閉關?不等不周君?”女嬌有些驚訝,看兩人這黏黏糊糊的架勢,她以為秦琢起碼會等到周負從蚩尤冢回來。
秦琢活動了一下筋骨:“沒辦法,時間緊迫,況且周負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我閉關期間,拜托你幫我看顧着周負一點,他性子純質,我怕他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女嬌失笑搖頭:“誰敢賣不周君啊……”
“對了,如果格翁裡出關了、或者葉校尉研究出來了,都可以派人來叫我出關。”秦琢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腦袋道。
女嬌撇嘴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準備在哪裡閉關呢。”
“我看昆侖就不錯,現在禁忌已經解開,你們應該上得去了,上不去讓周負去叫我也行。”
西王母撐着桌面,搖搖晃晃地起身,秦琢急忙止住話頭,一個箭步沖上去扶住了她。
這位昆侖之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借着秦琢的力,終于穩當地站直了身子。
“您是留在青丘還是回昆侖?我送送您吧。”
西王母拍了拍他的肩,聲音很輕很緩:“我要去黃帝苗圃,那裡奇花異草衆多,還有女娲十腸在,有利于我養傷。”
“好,我送您過去。”秦琢低聲說,想了想又道,“陸吾……還好嗎?”
西王母微微搖頭,實話實說:“祂……不太好,祂的修為終究于我稍顯遜色,即使和大鵹聯手,也無法徹底鎮壓穹阙的力量。”
“——陸吾眼下是拿命在熬。”
“祂!”秦琢一愣。
西王母道:“你别擔心,祂頂個幾年還是沒問題的。況且就算祂沒能熬住,也有大鵹與小鵹繼續堅守職責。”
她又安撫地拍了拍秦琢扶着她的手,淡淡道:“死生之事罷了,我們已見得多了,不是嗎?”
秦琢另一側的手猛然攥緊,指甲深深掐入白皙的掌心中,但很快就慢慢松開了。
就理智而言,用陸吾換回西王母這個頂尖戰力,是一個極其明智的決定。
但想到上次碰見陸吾時,祂毛絨絨的面龐上沒有絲毫悲傷或是沉重,還有閑心跟秦琢嬉笑玩鬧,插科打诨一如既往,秦琢就覺得心裡發堵。
“我明白了。”他垂下眉眼,嗓音平靜,“我不會讓祂們死的。”
要在三年之内解決無限主神的理由,從此又多了一個。
“昆玉,帝俊是不是把祂那招大荒摩星指教給你了?”西王母忽然側過臉看向他。
秦琢點點頭:“是的,但那招主要是讓我用來保命,我嘗試着修習了一下,發現如果沒有掌握星辰之力,是很難施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