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神還虛初期,煉神還虛中期,煉神還虛後期……
煉虛合道!
仙人級别的氣息一出現,就連秦瑞和王黍都停止了修煉,向周負所在的位置投去視線。
但這不是周負的巅峰,他還在提升!
周負的身形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氣息不再局限于自身的軀體,而是彌漫在整片天地間,每一個角落的微小變化都逃不過神識的感知。
老龜和小芸兒被他身上磅礴的氣勢所懾,呆呆地望着平日裡低調沉穩的不周君。
“這、這可比咱們禺強大人強得多……”小芸兒喃喃道。
老龜也萬分震撼,都顧不上讓冒失的後輩慎言了。
周負輕輕呼出一口氣,靈力彙聚于指尖,随後單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在空中凝聚,形成了一道道絢麗的大道符文。
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遊走在他的周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破。”
他手掌翻轉,淡淡吐出一個字。
字音雖然輕柔,卻如同雷霆一般,在衆帝之台上空回蕩。
大道符文自高空砸下,古老的衆帝之台在這一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石柱、石闆開始劇烈震動,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破裂聲。
最終整座帝台化為粉末,随風飄散了。
相柳怨氣也被周負消磨殆盡,隻有一塊被毒水膿血灌滿的大坑,散發着腐臭的腥臭味。
巨大的爆炸聲震撼着昆侖地界,遠處的山巒仿佛都在顫抖,在這片混亂中,周負顯得格外平靜。
我自由了。
周負站在衆帝之台的遺址上,在心裡默念道。
老龜吞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地帶着小芸兒上前,施展起鼋龜一族的天賦能力,從污池中将息壤分離。
周負又喘了一口氣,帶着一點不真實感,找了一塊沒有被毀幹淨的大石塊坐下,盯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
他突然摸了摸身下格外堅固的石塊,發現有點不對勁。
石頭裡面,好像封存着一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卻又不屬于和衆帝之台有關的任何存在。
不是禹,不是息壤,更不是相柳,似乎和大地有關?
周負猶豫了一下,嘗試着将這股力量剝離了出來,土黃的玄氣從石塊上一絲一縷鑽出,在他掌中凝聚,漸漸形成了一顆棕褐色的泥丸。
泥丸中蘊藏着一道微弱的神念,周負感知後,就明白了這股力量的來曆。
“原來是後土的權柄……”
确切來說,是後土特意留給周負的權柄。
共工生後土,後土生噎鳴,後土執掌【厚土】,與【天】相對,與噎鳴的【歲月】一樣,都是極為強悍的權柄。
共工被無限主神算計,撞倒不周山,而想要補全不周山,周負就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作為共工的後人,後土對周負總是懷着一絲愧疚,因此在建造衆帝之台時,祂偷偷在帝台内部留下了部分大地權柄。
靈石化身與大地權柄十分契合,這個權柄就是留給周負的。
若有朝一日,衆人想拿周負補全不周山的殘缺,周負或許能借助地氣生生不息的特性保下一命。
就算周負不用借此自救,大地權柄也能給他的實力帶來極大的提升。
可惜,後土不久後就在與天魔的戰鬥中犧牲,這個秘密一直埋藏到今日才被揭開。
周負攥緊了泥丸,久久不動。
不是所有人都視他為可棄之犧牲,還是有人在意他的。
秦琢自不必提,西王母對他滿懷憐惜,帝俊也在大荒鑄造祭壇,想代替他補全不周山破損的秩序。
還有後土,即使他和後土根本不曾謀面,但透過時光的阻隔,後土的關懷依舊讓他深覺感動。
“周負!”
秦琢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周負猛地擡頭,立刻迎了上去:“阿琢!你不是在祭煉移天劍嗎?怎麼強行出關了?”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在場呢?”秦琢笑盈盈地落到他面前,拉過周負的手上下檢查了一番,便主動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周負吸了吸鼻子,将他箍在懷裡,委屈道:“阿琢,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秦琢安撫地親親他的眼角,眼睛明亮得驚人,“所以我來見你了。”
“周負,從今往後,世上再也沒有能困住你的事物。”
周負自以為很冷靜,聽到這話,卻突然哽咽了:“……嗯。”
不周有頑石,深埋未知年。
時去難磨毀,今來鎮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