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頭瞥了一眼窗下,男人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十分清雅。少年的目光追随者他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街巷中。
淡青色衣衫停駐在蘇府的門前。
“梁公子?”趙管家有些吃驚,顯然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梁誡還會出現在這裡。
梁誡沖着他點了點頭,擡起手裡拎着的糕點。
“我和蘇公子相識一場,他托我來拜訪一下他夫人。”說着,他和煦地笑了笑。“哦,這是蘇小姐最喜歡的海棠糕。”
趙管家臉色緩和了一下,“這樣,那請進吧。”
梁誡跟在趙管家的身後,走進了蘇小姐的院落。
海棠花的花期已經到了末尾,散落一地,整個院子都彌漫着花香。
貓咪們在院中嬉戲,瞧見他來,有兩隻膽子大的先湊了上來。
梁誡随意打量了一番,發現相比上次來要少了許多。
“小姐,梁公子前來拜訪。”趙管家朝着屋内喊了一聲,就退下了。
梁誡自己站在院中,拎着那份海棠糕。
“蘇小姐,打擾了。在下帶了海棠糕。聽蘇公子說,是你最愛吃的。”梁誡說着,在院中找了一處随意坐下。
不大一會兒,就見窗前站了一人。
她像上次一般,隔着窗景看了過來。
“是捷昌叫你來的。”
梁誡點了點頭,“對,前幾日在獄中,他曾讓我幫他帶一份海棠糕回來。”
說着,他拎起糕點向前走去。
蘇小姐接過糕點,解開繩結,取出一塊。
她輕咬了一口,“你知道,我其實不喜歡吃海棠糕。”
梁誡沒說話,看着她一口一口将手中的糕點吃了個幹淨。
蘇小姐的表情并無波瀾,像是在品嘗一塊沒滋沒味的饅頭。
“蘇捷昌明日就要問斬了。”梁誡淡淡地吐出這句,視線卻落在蘇小姐的臉上,打量她的神情。
她伸出手,從一旁的花瓶中抽出一枝海棠花。
“明日,幫我給他吧。”
梁誡接過那朵海棠花,垂眸道:“你不喜歡海棠花,也不喜歡貓。”
蘇小姐莞爾一笑,沒有言語。
梁誡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握着那枝海棠花走了出去。
兩隻小貓跟在他的身後,“喵”了兩聲也沒等到他回頭,失落地垂下腦袋。
……
葉良玉百無聊賴地撥弄魚缸裡的紅尾魚,時不時往裡面丢兩顆魚食兒。
“不是,你别玩它了,撐死了要賠的。”狗牙兒往嘴裡扒拉了一嘴米飯。
葉良玉這才罷休,抄起筷子吃了兩口。
“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狗牙兒有些納悶,打量着葉良玉的神情,他咦了一聲:“你不會是思誰呢吧?”
葉良玉夾起一條雞腿扔進狗牙兒碗裡,“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還不讓人說了,你這茶不思飯不想的,明顯是相思病嘛。”
“那你說我思誰?”葉良玉翻了個白眼,盯着他道。
狗牙兒有點慫,縮了縮脖子,舔了一下嘴邊的米粒,小聲嘀咕道:“我哪知道。又不是我思春。”
葉良玉擡起手來就要敲在他腦袋上,狗牙兒向後一躲,忙道:“錯了錯了,我現在還是傷員,你可不能揍我。”
“你們兩個吃什麼呢?”
兩人擡頭一看,對上梁誡的視線。
梁誡自覺地坐到葉良玉的對面,“小二,這邊來碗米飯,添雙筷子。”
“梁公子,你忙完事情了?”狗牙兒笑道。
梁誡點點頭,夾起一片醬牛肉送進嘴裡。
“你幹嘛臭着臉,誰有惹你了?”他挑了挑眉,看向葉良玉。
狗牙兒嘿了一聲,“他今天一天就這個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哎呦!”
“我都說了我是傷員,再說了你不能老打我腦袋,我傻了怎麼辦?”
“反正依舊夠傻了,也不差這一星半點了。”葉良玉淡淡道。
狗牙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敢還嘴。
“事情已經了解了,咱們小酌一杯?”狗牙兒沖着對面的梁誡挑了挑眉。
梁誡點了點頭。
狗牙兒立馬站起身來竄了出去,喊道:“那我去樓上喊柳大哥!”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麼?不吃飯嗎?”梁誡嗤笑出聲,有些無奈地對上葉良玉的視線。
葉良玉不為所動。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還是不說話。
得,梁誡放下筷子,長出了一口氣。
“我今日去了一趟蘇府。”
“你還是覺得不是蘇捷昌對嗎?”
“我隻是覺得有些線索他無法對應。”梁誡說。
兩人面面相窺,似乎在隐隐較真。
“你們倆幹什麼呢?”狗牙兒感覺氣壓突然低了幾分,納悶道。
柳無道上前攬住葉良玉的肩膀,“年紀輕輕怎麼老闆着張臉啊?來,咱們今日好好喝一杯,有什麼仇怨一杯酒下肚也就煙消雲散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羨風坐到了梁誡的身邊,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家徒弟。
“這兩個小孩還算合得來。”梁誡輕聲道。
羨風贊同地點了點頭,側目看他:“咱們也喝一杯?”
狗牙兒将酒壇打開,給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碗。
“今夜,不醉不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