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柳庭花,綠樹如茵。
漁村小院内,炊煙袅袅。
三人圍坐院中,周娘端着一鍋海味燴上了桌。
“我手藝不精,還請不要嫌棄。”周娘看了看三人,不好意思道。
“沒事,我們不挑的。”狗牙兒已經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剛送進嘴裡就誇贊起來:“好吃好吃!”
“您也坐下吃,别忙活了。”梁誡招呼周娘坐下,細細打量着她的神色。
周娘應聲坐下,顯然有些拘束,倒是今個兒來做客的三人自顧自吃着,好像他們才是東家。
“别不好意思,就當是自家兄弟。叫我狗牙兒就行。”狗牙兒一邊往嘴裡扒拉飯菜一邊說道。
周娘點點頭,稍微松懈了一些。
“姑娘平日就自己在家?”梁誡漫不經心道。
“不是,我漢子這幾日沒在。”周娘道。
梁誡點點頭,像是明了。“我們是外地來的。”
“我看出來了,你們的裝扮不像是村裡的孩子。”周娘“哦”了一聲,道。
“昨日我們見過,在集市上。”梁誡又道。
周娘明顯有些詫異,思索了一番,有些猶豫道:“我們見過?集市上人太多了,我有些記不清了……”
“也對。”梁誡沒反駁,順着她的話繼續說:“當時你在阿婆那裡買豆角,他們都在誇你好看呢。”
周娘眼中一亮,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你們在一旁買蟹生。”
“也算是有緣。”梁誡笑了笑,“說來慚愧,我們這次是有事拜訪。”
周娘沒想到這人會如此開門見山,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那時候聽說你丈夫治好了你天生的孱弱?”梁誡問道。
“嗯,是。我家漢子去山上摘了神草給我。”
“神草?”這聲疑問是葉良玉發出的。
“對。我從小身體不好,從小到大都在吃藥。前不久我丈夫上山砍柴的時候帶了一株神草給我,我的身體就漸漸好起來了。所以他就時不時上山采藥,調養我的身體。”
周娘說罷,擡眸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梁誡。
梁誡“啊”了一聲,又道:“不瞞你說,我這弟弟跟你一樣,從小身體就不太好。”
說着,他面帶擔憂地看向一旁的葉良玉。不免有些心虛。畢竟葉良玉個子長得比普通男子都要高許多,而且肩寬體壯,甚至有些……紅光滿面的。
他不由地清了清嗓子,“他是内裡虛空,嗐……”
葉良玉尋思自己應該配合一下,于是低聲咳嗽了兩下。
梁誡抿了抿唇,不由心道:“演技好差。”
狗牙兒在一旁已經快要憋不住笑,恨不得将臉埋進碗裡。
離他比較近的葉良玉自然聽到了,他壓抑不住的笑聲,悄咪咪地伸出一隻手狠狠在他腿上捏了一下。
就聽狗牙兒“嗷嗚”了一聲,一臉痛苦,疼得淚水橫流。
周娘被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向狗牙兒。
梁誡連忙道:“我這個弟弟從小也患有心疾,時不時就會發病,不必在意。”
少年的手又偷偷地用力,狗牙兒咬着牙痛叫連連,連忙伸出手去扒拉身旁的葉良玉。
“哈哈”梁誡幹笑了一下,“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今日前來拜訪,是想當面問一問您丈夫,那治病救人的神草。”
說罷,他終于忍不住回頭瞪了兩人一眼。
“原來是這樣。不過不趕趟,我丈夫前幾日剛剛上山,還沒有回來。”周娘道。
“什麼時候上的山?”葉良玉出聲道。
周娘垂眼思索,“前幾日,我也記不太清了。”
“他以往上山采藥,都是多久回來?”梁誡抿唇道。
“一日,最多兩日。”
梁誡聽罷笑了笑,“多謝,真是叨擾了。”
午食過後,三人沒有理由賴着不走,為了能多查探點線索,隻能強行幫周娘收拾一下院落。
“哎呦,我這菜地才剛澆過,不勞煩小兄弟了。”周娘連忙上前阻攔扛着水桶澆地的葉良玉。
周娘上前抓住葉良玉的手臂,忙将他手裡的水桶接過。
葉良玉垂眸一看,顯然一愣。
周娘察覺不對,連忙将自己的袖口向下拽了拽,道:“隻是先前做農活受的傷……”
少年沒說話,内心的疑惑油然而生。
……
終于将三個人送走,周娘連忙将院門合上,還有些茫然。
三人走在街巷中,梁誡忍不住吐槽道:“你們兩個會不會演戲?我感覺她已經把咱們當成腦子不好使的了,說不定一會兒等咱們走遠了,她就要去報官了。”
“這不怪我,是阿樹的問題。”狗牙兒嘴角抽了抽,不由地摸了摸自己被掐青的腿。
“話說回來,那個狐妖為什麼選她?”
“因為她的命格純陰,适合煉制。”葉良玉冷聲道。
梁誡瞥了他一眼。“你有沒有看出來什麼?”
“她有些提防,話不可當真。”
“廢話,我要是大白天遇到三個腦子有問題的,我也提防。”狗牙兒嗤笑一聲,道。
葉良玉沒搭理他,隻是道:“她丈夫肯定有問題。”
“她身上那股妖氣跟那狐妖同出一脈。”梁誡也跟着道。
“那按照你們這話,她丈夫就是那個狐妖?”狗牙兒擠進兩人中間,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