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時候,Alpha深邃的五官多出幾分柔和,那張向來肆意張揚的俊臉上明顯寫着不高興,劍眉微微擰緊,乍一看有種孩子氣的委屈。
楚煜目光放軟,忍不住用指尖碰碰封明澤皺起的眉心。
“封哥,起床了。”
下一瞬,他就被感知敏銳的Alpha攥住了手腕。
對方就像某種矜貴的大型貓科動物,感受到危險靠近,眼底迸發出攝人的冷冽,但這種本能的攻擊性,很快在視線聚焦後消散,随即又被慵懶明朗的笑意取代。
封明澤沒有松手,拉着楚煜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Omega的細長的指尖,挑起一邊的眉毛道,“我夢見你了。”
夢中的Omega清冷勾人,剛剛才不堪騷擾、羞赧地從他面前逃脫,正遺憾着,睜眼卻見楚煜正乖乖窩在他懷裡,輕聲喚他起床。
想起楚煜在夢裡回絕他的原因,封明澤無比遺憾地問道,“……真的隻能在過門之後改口麼?”
平時楚煜也有很多說不出口的話,不過在某些特殊的、他能同時施加威逼利誘的時刻,還是能哄着Omega開口的。
想到什麼,封明澤突然猛地翻身,穩穩撐在床面,将楚煜锢在自己雙臂之間。
“我現在就想聽。你要是不叫,我就想其他辦法了。”
楚煜擡手抵住Alpha赤裸溫熱的胸膛,連忙提醒,“等等,外面還有人在等你開門……”
“誰?哦,審查委員來了。”封明澤深吸一口氣,強行把在體内亂竄的欲望按回去,低聲嘀咕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壞人好事的時候來,啧。”
饒是如此,兩人簡單收拾好,開門迎接訪客的時候,封明澤還是娴熟地擠出了一個沒有瑕疵的笑容。
訪客的身份信息,封明澤也提前給楚煜看過。
目前歐洲巡回審查小組,空閑的工作人員隻有面前這兩位,五官較為清秀、一頭金色卷發的是米勒,另一個黑色直發、帶着黑框眼鏡的是施密特。
兩個人都是标準的西裝革履的打扮,帶着翻譯機,面上笑容放松,仿佛是來拜訪老朋友——其實是審查小組的工作要求,在接觸時盡量打消被審查人員的心理防備,以獲得真實可靠的信息。
用英文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正要讓翻譯機工作,卻被對面兩位流利的英文回複打斷了動作。
封明澤和楚煜對視一眼,得到Omega眼神肯定後,他轉向此行更像主導者的施密特說,“我想我們可以直接交流,我和我的Omega都認為這樣效率更高。”
“那太棒了,封,”施密特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又皺了皺眉說,“但有一個問題。我們不是那麼擅長英語,有的詞彙我們隻能用母語表達。”
米勒在一邊附和,“的确如此,我們有很多具體的……”
光是這一小段,就充斥着口音極重的母語詞彙。
沒有翻譯機,封明澤到後面已經聽不懂了,正想提醒他們啟動機器,卻見楚煜抿了抿唇,依然毫無障礙地用另一種語言對兩人說,“沒關系,那麼我們就用你們擅長的語言交流,可以嗎?”
兩委員同時看向楚煜,難掩詫異,楚煜則是對封明澤笑了笑,轉回來道,“我幫我的未婚夫做翻譯,可能會比機器快一點。”
“噢,那是當然。”兩個委員喜聞樂見地接受了提議,感覺今天的工作又輕松不少。
米勒和施密特在主人邀請下先在沙發中央坐下。兩人身後,封明澤聽出他們剛剛說的是德語,還在納悶為什麼楚煜也會講,一擡頭見兩個委員笑容明顯比之前更燦爛了,問楚煜,“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楚煜笑着回答,“隻是打了個招呼。”
親密低語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兩位審查委員的眼睛。
後者在他倆牽着手過來時默契收回視線,米勒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型皮質記事本,擡頭時和施密特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情況似乎和他們得到的信息不一樣。
事實上,道德審查并非總是如此嚴格,像今天這樣派專人上門了解狀況的才是少數。
更多時候,對于審查等級低的對象,負責人隻需要在辦公室裡調出對方的檔案資料,翻閱幾眼就能得出結論。
本來封明澤也在那批一路綠燈、可以随便放行的名單裡,但他中途申請了更新檔案,把單身狀态改成了已有伴侶。
這就很微妙了。
敏感的公示期内,任何變動都備受矚目,況且還是規定中要求嚴審的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