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有喂雞意識,”殷南鹄贊許地看向露痕,“戚紅是喂狗的時候被狗咬傷的,喂雞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還是露痕想得周到。我一個人去喂吧,用不着這麼多人。”
露痕看起來很想把盤子砸到殷南鹄臉上,她幹笑幾聲,蓋上飯盒的盒蓋道:“我不是說喂雞,是危機,危機意識,我講話有口音嗎?殷大娘你不但有老花眼還耳背。”
殷南鹄撓撓頭道:“哈哈哈,是這樣嗎。”
“喂,你别對殷大娘這個态度,誰還不會老了?等你老了别人也這麼笑你,到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岑既白對露痕哼一聲,但還是拿過她手裡的飯碗,轉頭對殷南鹄說,“别理這家夥,戚紅現在還沒醒,你有沒有救她的辦法?”
殷南鹄道:“畢醫師治不好她,要将她搬到山下也很困難。現今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我當年去過的天上集市。”
蒼秾問:“是那個傳說?”
“不錯。”殷南鹄深吸一口氣,看着窗外的天色沉郁道,“也是這樣的一個陰霾天,戚彥躲在帳帷後面,戚彥她刺了蒼姁,她刺了蒼姁。”她突然擡手用力按住岑既白的肩膀,“岑莊主她是莊主啊,戚彥為什麼要背叛莊主?”
“我不知道……”岑既白目瞪口呆,她支吾一陣,如實說,“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治好戚紅更緊要。”
殷南鹄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她長歎一聲冷靜下來,說:“當年的事我根本不想回憶,戚彥逃走後我才趕到現場,蒼姁傷得太重,幾乎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我走投無路,隻能幻想傳說裡天上集市裡的神仙能救她一回。”
“可就在山頂的湖心上,我真的看見了天上集市。”她握緊兩手說到這裡,計算着時間說,“再過幾天就是十五,我準備再去碰碰運氣,希望能治好戚紅。”
蒼秾覺得不可思議,問:“那集市真的開在天上?”
殷南鹄露出個笑來,像是故意隐藏謎底。岑既白搶着說:“我也想去看看那個傳說裡的神仙,不過河神會不會要收取費用?比如新娘什麼的。”
丘玄生認真思考起來,遺憾地說:“我們不是本地人,跟河神沒有共同話題,河神不會想要我們當新娘。”
岑既白用筷子指露痕:“這家夥是啊。”
露痕趕緊撇清關系:“你們想去我不想,滾啊。”
“是給戚紅和湯小姐帶的?”殷南鹄突兀地問,另四人都疑惑地看向她,殷南鹄笑着說,“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水果。快拿出來吧,香瓜帶在身上太重了。”
問題好像過于嚴重,蒼秾和丘玄生對視一眼,岑既白放下偏見請教露痕:“她一直這麼耳背嗎?”
“上回來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露痕心情複雜,抛開煩悶試圖鼓舞士氣,“想去集市就更要像我說的那樣有危機意識了,俗話說心鏡磨清可照六合,你們要提高警惕。”
“說得對,”殷南鹄第一個捧場,她稍微想了想,又說,“我們這裡隻有五個人,剩下那盒要給誰啊?”
岑既白決定全身心投入吃飯,丘玄生假裝摳手沒有擡頭。露痕無視殷南鹄,推一下還歪在床上的蒼秾道:“還有你,想去集市就勢必要養好身體,不然怎麼去得成?妮妮你下去叫煎藥的煮快點,就是那個戴木簪穿老頭衫的。”
丘玄生哦一聲,起身跑下樓去。殷南鹄驚奇道:“這附近還有老頭山?不用跑那麼遠,湖就在戊窠城頂上。”
“阿彌陀佛,跟你這人說不清楚。”露痕對空氣做了個揖,眼珠一轉揪住蒼秾道,“你們在我家裡鬥毆,搗爛了滿屋子的東西,這回你們不會還想賴吧?”
岑既白一拍桌子,蒼秾搶先說:“是我們鬧出的事,錢是該賠的。我們還有别的事要拜托你,戚紅還沒蘇醒,我們跟着殷大娘上山的時候還要麻煩你替我們看顧她。”
“成,盡可以包在我身上。”露痕聽到有錢就和顔悅色,她打量着直挺挺睡在對面的戚紅,尋思道,“隻是她會不會再像那天一樣發瘋傷人啊?我得給她捆起來。”
她從櫃子裡翻出繩子,翻來覆去把癱在床上的戚紅捆得像個蜷縮的蝦。殷南鹄制止道:“這樣捆不好,人躺在床上還長時間緊縮着,身體裡的血會無法循環的。”
露痕哦一聲:“那就展開來捆吧。”
她手腳麻利地解開繩結,捆住戚紅兩邊手腕,系在床頭上。露痕後退幾步觀察整體,又把戚紅的腳捆上,看了幾圈滿意道:“很完美啊,這樣就不怕她打爛醫館裡的東西。”
岑既白和蒼秾本想點評,卻猝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把屋裡衆人吓了一跳。
“她在叫?”露痕忌憚地盯着戚紅,來回踱步道,“不行,吵到左鄰右舍怎麼辦?得找個東西把她的嘴堵上。”
“戚紅還在暈着,怎麼會叫得那麼慘?”蒼秾覺得好笑,她笑完之後醒過神來,“那好像是玄生的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