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在還懷着孩子的時候就獨身一人,不但要拉扯親生的女兒,還要照顧一個武功文采都不出衆的拖油瓶。為了不給她添麻煩隻好選擇離開,沒想到夜裡逃家的時候在山上遇見了老虎,在以為要被老虎吃掉的時候嫂子突然出現一拳打死了老虎,那時候就徹底想通了,要跟嫂子一起生活下去。
嫂子有個很熱情的朋友,自從嫂子守寡後就長住在家裡。看着嫂子和她相處,有時總會覺得像她們那樣互相依靠互相信任很不錯,可是自己沒有嫂子厲害,也不像那個朋友那樣會煮飯,這樣的自己,真的可以擁有美好的感情嗎?
想不出來,夜裡出門散心的時候遇見了黑熊,在以為要被黑熊拍死的時候嫂子突然出現一腳踢飛了黑熊,那時候就徹底想通了,要跟嫂子和嫂子的朋友一起生活下去。
“嫂子的朋友是個還算和善的人,但她的家族不贊成她追随嫂子,于是作為長女的她把管家的權責讓給了妹妹,作為交換她選擇養育妹妹的女兒,将那個孩子帶來與我們一起住。嫂子的孩子,嫂子的朋友的妹妹的孩子,就連我也覺得這個後綴未免太長了。
“自從這兩個死小鬼出現,嫂子和嫂子的朋友對我的關心少了許多,這個家已經待不下去了,深夜逃走時在山上遇見了外星人,在以為要被外星人抓上飛碟的時候嫂子突然出現砍死了外星人,那時候就徹底想通了,我不能離開嫂子,除非被天外人帶到别的星球上去。”
“夠了,既然山上有這麼多危險動物就不要住在這裡啊!”蒼秾忍無可忍,恨不得從地上爬起來去撕爛露痕的嘴,一連串罵道,“到底要嫂子救你這個廢物多少次,這和你來神農莊鬧事有關系嗎,能不能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蒼秾小姐,一下子吐槽這麼多真的好嗎?”丘玄生憂心道,“因為你要靠背梗才能和我們一起,這次的吐槽隻說危險動物就好了,剩下的還是分成幾段留到以後用吧?”
蒼秾一口氣堵在胸口整個人歪倒下去,丘玄生趕忙扶住她,蒼秾流淚道:“嫂子,嫂子在哪裡,也來救救我吧。”
在戊窠城時衆人就和露痕結下了梁子,岑既白頤指氣使道:“喂,你把蒼秾氣哭了,别說那些沒用的,講重點!”
“氣哭她的人明明不是我啊?”岑既白和銀翹瞪過來,露痕好脾氣地說,“好好好,我講重點。”
“雖然心裡有着這樣的疑問,但是萬一和嫂子說了,肯定會被她們笑話的。就這樣一邊羨慕着嫂子和那個朋友,一邊獨自等待着如此的好運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嫂子家道中落卻不甘平庸,憑一己之力振興家族,像是擁有不屈品格的竹子。即便命運坎坷,也從來不會看輕自己,對誰都溫和從容,猶如抽芽生長的花朵般高潔美麗。”
丘玄生懷疑道:“這是重點嗎,一直在說嫂子……”
“她和她的朋友經常分發藥品給城裡的居民,站在衆人中間,笑容如同陽光一樣溫暖了大家的内心,可是這樣的陽光是照着每一個人的,不能獨屬于我。”露痕怕衆人無心聽講,着重道,“重點來了,”她嚴肅地長歎一聲,撫着胸口平視衆人,問,“嫂子,果然很不錯吧?”
“誰要聽你這些啊?姐姐大人快把她——”戚紅當場暴起,轉頭想叫岑烏菱給她點顔色瞧瞧,沒想到岑烏菱靠着牆壁低頭打着盹,戚紅高聲說,“姐姐大人都被你無聊到睡着了,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把姐姐大人弄睡着然後逃跑?”
不能叫她逃走,銀翹趕忙說:“莊主,她要跑了!”
岑烏菱忽然擡頭答道:“我對你的嫂子沒有興趣。”
早就聽膩了這個話題的蒼秾崩潰道:“為什麼岑烏菱也在說嫂子啊,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岑烏菱也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她對露痕直截了當地問:“你為什麼來神農莊?”
許久沒有人答話,露痕攥緊兩手,跟她對視了好一陣才說:“你殺了我娘,我來神農莊是為了找回她的屍體。”
銀翹失聲道:“什麼?”
“你殺了我娘,你殺了我娘!”露痕捂着胸口高聲叫起來,衆人霎時愣住,蒼秾費力地坐直身子,不知為什麼竟覺得和這個人有些同病相憐——露痕說她的母親被岑烏菱所殺,而蒼秾的母親也是因岑烏菱的隐瞞才昏迷至今。
雖然這人在戊窠城把大家害得不輕,可她肯孤身來神農莊取回母親遺體,倒也算是個勇士。露痕警惕地盯着岑烏菱後退幾步,毫無征兆地旋身轉個圈說:“殺了我娘可就不能再殺我了哦,岑莊主你不會這麼冷血的吧?”
蒼秾當場暈厥。戚紅站出來質疑道:“姐姐大人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殺你娘,你娘是哪位啊?”
岑烏菱也一臉茫然,罕見地贊同旁人的話:“沒錯,我一年至少要殺八十多個人吧,你娘是其中的哪位?”
“姐姐大人,我這句話不是那個意思,”戚紅悻悻地提出異議,轉頭對露痕道,“你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娘?”
“搞笑吧,沒有我娘哪來的我?”露痕毫不露怯地跟她叫闆,“再說了,我有沒有娘你還不知道嗎?”
“關我什麼事?”被她如此看着竟想起戊窠城那群瘋狗來,戚紅把岑既白擋到自己面前,從岑既白肩膀後探出個頭說,“這個人腦子不正常,小莊主保護我。”
岑既白懶得理她,露痕道:“原來殷南鹄也不是什麼事都和你說。當年她在戊窠城與我娘條件交換,用殘卷換取救治蒼姁的機會。從那時起她便将我娘視作救了蒼姁的恩人,也是由我娘介紹,她才在離開神農莊後加入了東溟會。”
被岑烏菱聽見東溟會,指不定又要發飙。岑既白偷瞟岑烏菱,見她無動于衷才結巴着說:“你,你的意思是……”
“沒錯,和戚紅一起潛入神農莊的那個人,把戚紅從路邊撿回來的人,就是我娘。”岑既白能感覺到戚紅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越抓越緊,露痕目光如炬直視着戚紅的眼睛,步步緊逼地指責道,“是你向神農莊投誠害死了她,殷南鹄也因為她對神農莊下手而不聞不問,我隻能自己來讨公道。”
戚紅一時說不上話,丘玄生站起來說:“露痕,難道你所謂的公道就是操控銀翹背叛神農莊,就是操控戚紅對我們兵刃相向,就是操控我猥亵蒼秾小姐?”
銀翹大驚失色:“什麼?”
蒼秾垂死病中驚坐起:“不用說得這麼大聲,”露痕本就做過許多不道德的事,她跟丘玄生站在同一戰線質問道,“沈露痕,這些事可都是你做的,你還想否認嗎?”
露痕眼珠一轉,說:“這些嘛……沒有神農莊我娘就不會死,這都是你們應得的。”她轉移視線看向岑烏菱,坦然自若地講出自己的計劃,“我本想借殘卷把你引來,可惜來的是銀翹。實在是沒辦法,不得已才把事情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