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烏菱低着頭,似乎無心參與這邊的争吵。岑既白抓緊機會,回頭抓住戚紅問:“她娘就是養大你的人?”
“我不清楚,她從不跟我說她的家庭情況。”戚紅回答得很是艱難,她反握住岑既白的手,大着膽子試圖和露痕交涉,“你想要你母親的屍首是人之常情,可是……”
“沒關系,我知道我娘的屍體被你們當做實驗素材,不但肢解成碎塊,還丢到潼泷山那種冰天雪地裡,”露痕頓住許久,面色平和地說,“其實要我原諒你們也不難。”
蒼秾問:“你想怎樣?”
露痕一下閃到岑烏菱身邊,握起岑烏菱的手說:“這些都不重要,讓神農莊和銷鐵寨結成姻親就好了!”
岑既白差點被她氣死,憤然道:“到頭來還是在打岑烏菱的主意,你沒有命定金鎖,怎麼可以和岑烏菱在一起?”
露痕哦一聲:“金鎖?原來你們在意的是這個。”
銀翹不屑地問:“難道你有?你知道金鎖是什麼嗎?”
露痕攤手道:“平時我遛狗都是用普通的繩子的,不過岑莊主的确身份尊貴,打一條金鎖鍊也不是不行。”
戚紅火冒三丈,從袖子裡摸出一根銀針往露痕臉上擲去:“誰說是那種東西了!隻有善良純潔單純可愛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姐姐大人,像你這種肮髒的人就别妄想了!”
“又不是跟你結婚,你在這唱唱跳跳的給誰看哪?”露痕嗤之以鼻,轉頭對岑烏菱道,“岑莊主你意下如何呀?”
岑烏菱回過神,說:“我對你的嫂子沒有興趣。”
丘玄生撓撓頭:“什麼,怎麼還在說嫂子的事?”
“老毛病了,岑烏菱自恃很強,經常聽不進别人講話。”蒼秾白眼道,“我看你們狼狽為奸挺般配的。”
此時正是刷好感的最佳時機,露痕指着蒼秾道:“怎麼回事,你對我的壓寨夫人是什麼态度,趕緊道歉!”
戚紅手頭的銀針丢完,又從岑既白身上掏出鐵镖:“誰說姐姐大人是你的壓寨夫人了,姐姐大人才不會和沒有金鎖的人在一起!”
露痕繼續跟她吵架:“你誰啊,跟你有關系嗎?”
“我,我是……”左思右想确實沒個理由,戚紅搬出岑既白說,“我們是姐姐大人的娘家人,總之我們不允許!”
莫名被拉入争論的岑既白回頭給戚紅一拳,但還是贊同道:“是啊,除了蒼秾沒人會祝福你們的婚姻。”
蒼秾嚴謹地說:“對于她們我是懷有詛咒的态度的。”
“我們不需要你的祝福,就算全世界都不祝福我們我也會和岑莊主一直走下去,”露痕對外界的指摘充耳不聞,回頭拉住岑烏菱的手憧憬道,“對吧岑莊主?”
岑烏菱收回被她握住的手,說:“時候到了。”
露痕緊跟在岑烏菱身後,積極地問:“什麼時候,現在就要準備婚禮嗎?是指禮堂的鐘聲敲響的時候嗎?”
岑烏菱說:“銀翹。”
衆人一齊看向銀翹,銀翹趕忙坐直身子:“啊?”
岑烏菱點頭說:“到你去給姑母換霜冷草的時候了。”
人群裡被點名的銀翹反應過來:“哦,這幾天是我負責的換草料,都怪沈寨主從中作怪,弄得我都忘記了。”
“什麼,難道銀翹是情敵嗎?”露痕攔在銀翹和岑烏菱之間,說,“岑莊主你是不是對你的姑母太過依賴了,這樣可不行,你是個不依靠長輩的大人,不能隻想着姑母啊。”
岑烏菱終于肯看她:“你可以去排隊了。”
“排隊?”露痕疑惑地問,“和你結婚還要排隊嗎?”
“今年的八十個人還沒殺夠。”岑烏菱驟然發難,揚起一掌劈向露痕,這一下使足了力氣,疾風撞破露痕身後的牆壁,小艾眼疾手快撲住銀翹才幸免于難。
煙塵彌散中不見露痕的身影,岑既白和戚紅暗自僥幸站得遠,否則就要像露痕一樣死無全屍了。兩人正要借機逃開,戚紅擲出的銀針卻陡然釘在面前,戚紅戰戰兢兢擡頭望去,剛好看見安然無恙站在斷壁頹垣上的露痕。
“我想也是,你們交不出我娘的屍體,”露痕招招手,說,“婚禮是辦不了了,就改辦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