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誤會,這不是我。我沒有這麼聰明,這是我的好朋友——傲天。她主修機關制作,又有聰慧頭腦,又有機關朋友,是我心中智勇雙全的楷模。她呢,喜歡觀察機關人偶,而她自己同時也是很多古闆守舊派眼裡的觀察對象。她的身體不太強壯,但化龍谷卻是一個強者如林的地方。
好吧,這也不是我。我沒這麼威猛,這是我的好朋友——班瑟。如你所見,她呢,是一個迅猛如虎的勇士。我要不是已經認識她十幾年,我也一定和普羅大衆一樣,恨不得沖她面前喊她偶像——我确實也這麼幹過。但她的腦子裡卻并不是隻有肌肉,她同時雙修水果摘取和樂器彈奏,而且自學筝語,業餘時間還是個導遊,以前喜歡買賣西瓜桃子,最近在國際期貨市場上倒騰芒果香蕉。
當然,這也絕對不可能是我。她是我的好朋友,叫霸天,是國家一級殘疾人,但她的夢想卻是成為師娘般的智囊兼大将。如你所見,她是一個總在不該淡定的場合特别淡定,在該淡定的場合特别不淡定的,少女。
好啦,這才是我。沒有傲天那麼聰明,沒有班瑟那麼骁勇,但也沒有霸天那麼的……眼瞎。我叫戰天,是化龍谷萬千女孩兒中,最平凡的一個。
——戰天坐在樹下,說完這一長串後緩緩睜眼。圍在她面前的蒼秾和丘玄生面露不忿,蒼秾直言不諱道:“我問的不是這些,昨晚班瑟一直沒回來,肯定和你脫不了幹系。”
“是真的和我沒關系。”戰天絲毫沒有被捕的窘迫畏懼,她直盯着縮在丘玄生身後盤好的喵可獸,頗為忌憚地說,“那是什麼東西,是你們東邊叢林裡的特殊物種嗎?”
“這是我的尾巴,”丘玄生強行解釋道,“你們叢林裡有外置内存,我們叢林裡就不能有外置尾巴嗎?”
“有這樣的秘密武器,怎麼不早拿出來?”戰天頭腦比較簡單,随便找個理由就信了,她完全沒表露出害怕,還有餘裕笑道,“有意思,我還沒和這樣的東西比劃過。”
還是不敢直視喵可獸,蒼秾沒回頭,繼續逼問毫無危機感的戰天:“你消停會兒吧,我們隻想知道班瑟的下落,勸你坦白。班瑟和我們約好共進退,不可能中途抛下我們獨自作戰。你說她打傷了你,那你呢?有沒有打傷班瑟?”
“切磋比試時不慎負傷是常事,要怪隻能怪自己技藝不精,不能提前預料出手擋下。”戰天把臉一撇,很是不屑地說,“而且,若是赤手空拳班瑟絕對赢不了我。”
“班瑟比我們厲害很多,這幾天她也在努力鍛煉,”作為同是地下丞的隊友,有人說班瑟不好丘玄生自然第一個不服氣,“我不信班瑟會輸給你,你打傷了她哪裡?”
有了被喵可獸突襲的經曆,戰天罕見地肯給丘玄生眼色:“奇怪尾巴,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問你你就好好回答,這是什麼态度?”蒼秾把丘玄生擋在身後,“而且她的名字不叫奇怪尾巴,叫玄生。”
戰天不以為然,将袖子一卷,露出滿是青紫的手臂:“我抓傷了班瑟的右邊胳膊,她也沒給我好過。可惜我習慣了在叢林裡摸爬滾打,一點淤結岔氣根本不值一提。”
她傷得不輕,蒼秾和丘玄生都感到一陣牙酸,暗暗握住自己的手臂。丘玄生看不下去,提議道:“你的傷看起來挺嚴重的,更應該好好休息才對。你被班瑟打傷了就該保存實力和霸天結伴而行,為什麼一個人來這裡呢?”
戰天倨傲地說:“我與霸天名義上組成團隊,但我不需要旁人的幫助,我要一個人在比賽中殺出一條血路。”
聯想起昨天的遭遇,蒼秾立馬翻個白眼:“裝什麼啊,你昨晚還勾結了别的隊伍,想把我們逐個擊破一網打盡。”
“那是……”戰天本想回擊,仔細一琢磨這麼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于是低頭躲過蒼秾質問的目光,“那是霸天的主意,我的對手隻有班瑟,對你們沒興趣。”
丘玄生還是摸不着頭腦:“霸天的主意?”
她的尾巴非同小可,戰天搭腔道:“嗯。不組隊就得不到比賽資格,我早就和霸天說好和另外兩個人組成一個小隊,進入賽場之後我便和她們分開。但我的目标是班瑟,她就說由她叫幾個人引開你們三個,讓班瑟和我一對一。”
“但這樣做豈不是削弱了隊伍實力,得虧她們能容忍你的性格。”蒼秾還是執着地說,“話說得好聽,可你還不是借助了别人的力量把我們從班瑟身邊調開了?”
“怎麼……怎麼能這樣講,”戰天辯解道,“你們三個我根本不在意,我想戰勝的隻有班瑟一個而已。”
聽見這樣的話果然高興不起來,丘玄生和蒼秾對視一眼,戰天站起來指着丘玄生喝道:“不過接下來被我當做對手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你,奇怪尾巴!”
“都說了她不叫奇怪尾巴!”蒼秾大聲吼回去,還是想着追問班瑟的下落,“昨天班瑟打傷了你之後本該回到我們身邊,為什麼她沒有來,反而就此消失了?”
“這你得問班瑟,我哪裡知道。”戰天完全不把蒼秾放在眼裡,摸着腦袋說,“當時我被班瑟踢傷,有段記憶很模糊。我看見班瑟往某個方向跑過去了,但不知道去了哪。”
“記憶模糊?”跟她劍拔弩張的蒼秾也察覺出幾分不對,“手上的傷怎麼會牽涉到記憶,你想好了再回答。”
戰天哼一聲:“有什麼好想的,她還踢了我的頭。”
“所以你說的淤積其實是腦袋裡有瘀血?”蒼秾大驚失色,走近了摸幾下戰天的腦袋,還真就碰到一個大包,“傷成這樣就别四處亂跑了,還是趕緊停下比賽好生休養吧。”
“誰知道你是不是花言巧語騙我棄權,好少一個競争對手?”戰天根本不知道領情,揮開蒼秾的手說,“憑你們的資質單獨戰勝傲天都夠嗆,怎麼還盼着班瑟回來?”
丘玄生拉住蒼秾,問:“為什麼不行?”
戰天扶着樹幹支起身子,說:“一旦确定班瑟沒有被奪取樹葉,單人賽的時候她就是個麻煩。有班瑟在你們勝出的概率就更小了,還是求着老天别把她放回來的好。”
“班瑟是我們的朋友,她若得勝我們當然替她高興,若是我們得勝班瑟也會如此。”蒼秾擋住随時都要号令喵可獸出擊的丘玄生,說,“勝負其實沒有那麼重要,難道就因為班瑟是你的對手,你就巴不得她再也不回來嗎?”
戰天呆滞片刻,小聲問:“那……你們會放我走?”
蒼秾答:“怎麼可能,我們和她是朋友,和你不是。”
戰天氣個半死,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