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太陽剛從山坳間露出頭來,化龍谷已是人聲鼎沸。等在賽場出口的圍觀群衆将籬笆圍得水洩不通,生怕看不到第一個從賽場中走出的選手,錯過儀式的最新消息。
太陽越升越高,偶爾看見幾個選手從籬笆前走過,俱是行屍走肉般被搶走樹葉的淘汰者。正值人群情緒低沉之際,一個昂首挺胸的人影迎着陽光走出賽場,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來,高聲宣布道:“是戰天和傲天,是戰天和傲天!”
人群潮水般往籬笆邊擠,那幾個身影逐漸走近,隻見戰天神色如常,傲天卻垂頭喪氣。進入單人賽的選手越少越好,初步檢查過戰天的傷勢,霸天很負責任地主動擔下掃除異己的重責,讓戰天提早走出賽場,防止再生事端。
而久經戰場的傲天很快調整好心态,不會像其餘淘汰選手那樣止步不前,大步流星地走出劃分範圍的籬笆。在她身後,成功突圍的戰天交出自己的編号樹葉,又随手将口袋裡一大把搶來的樹葉丢進竹簍裡,引得人群中一陣喝彩。
眼見傲天沒有動作,有人猜測道:“戰天和傲天是同時出來的,莫非她們兩個都晉級單人賽了?”
這兩人同為當初百鱗大會中表現出衆的四位選手,如今一同走出賽場,不得不讓人遐思。負責收錄信息的人對傲天的實力也有估量,跟上來問:“傲天,你的樹葉呢?”
傲天簡短地回答:“我沒有樹葉。”
“沒有?”這答案逼得那人措手不及,她放下手中記分的麻繩,結巴着問,“你,你的樹葉被人搶走了嗎?”
“不是啦,昨天晚上和戰天一起吃燒烤,沒有足夠的柴火我就把葉子拿來燒火了,”傲天強行擠出笑容大聲笑出來,轉頭對那人道,“這樣的答案你覺得合理嗎?”
那人吓得撒腿就跑,戰天教訓道:“不要自己沒晉級就把氣撒到别人身上,你這樣的性子果真不讨人喜歡。”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霸天邀請你你連跟誰組隊都不知道吧?”傲天破罐子破摔罵回去,“别覺得我和你一樣哦,我可是有嗷天的,和你這樣被挑揀剩下的不一樣。”
戰天理解她的情緒,但是懶得讓她:“誰知道你是不是擔心沒人邀你才上報要求一個人組隊,從前你依附班瑟,如今班瑟有了奇怪尾巴和另一個話很多的就沒你的事兒了。”
“哼,單人賽的時候看你怎麼出醜。”傲天自知吵不過她,又實在心懷不滿,伸手把跟在兩人身後不甚起眼的岑既白撈過來,“你怎麼也跟着我們,不是叫你一個人走嗎?”
“誰說我是跟着你,我是跟着戰天。”一路上都謹小慎微不敢大聲說話的岑既白擡起頭來,得意地舉起手裡的樹葉說,“畢竟我和戰天一樣,是小組賽中勝出的選手啊。”
“那是……你的樹葉?”傲天驚得差點下巴脫臼,一把搶過她的樹葉說,“昨天我和霸天把你倒着翻過來都沒找到,今早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怎麼會出現在你手上?”
戰天也收起笑容:“你把樹葉藏在哪了?”
“藏在哪裡不重要,現在在小莊主手裡就是了。”人群又是一陣轟動,交出樹葉的蒼秾拉着丘玄生走出來,“一出來就聽見你們吵吵鬧鬧的,看來你的傷恢複得不錯啊。”
“想不到你們能躲過霸天的追捕,難道又是奇怪尾巴的功勞?”戰天立馬對着丘玄生開嘲諷,發覺這兩人站到岑既白身邊才回過味來,确認道,“你們是一起的?”
“沒錯,我們是一隊的。”岑既白沖着戰天做鬼臉,伸手把樹葉放到負責收錄那人手裡,給完還不忘叮囑道,“負責收錄的姐姐,你要認準我們三個連号的樹葉哦。”
目睹一切的傲天當即炸了:“她們犯規,我親眼看着霸天搜遍她身上的口袋,樹葉确确實實不在她身上!”
岑既白自知樹葉來曆經不起查,敷衍道:“我把樹葉藏在了非常隐蔽的地方,像你這種凡人當然不可能發現啦。”
傲天指着岑既白便罵,蒼秾無視這兩人的幼稚對決,對收錄那人道:“規則說第三日太陽升起時拿着自己的樹葉從林中走出的人就是勝者,小莊主是符合标準的。”
一旁的丘玄生也送上樹葉,戰天不肯放過和強者對決的機會,一把抓住丘玄生的手腕就往自己身邊拖:“我才懶得等單人賽,趕緊跟我在這裡決一死戰,奇怪尾巴!”
蒼秾摟住被拽跑的丘玄生,拔河似的跟她搶人:“離我們遠點,都說了跟你不熟。”岑既白見狀也上前幫忙,誰知戰天力大無窮,蒼秾急中生智道,“沒看見班瑟出來嗎?”
聽見班瑟的名字,戰天松開丘玄生,望着始終沒有走出一名參賽者的籬笆說:“還沒有。”
搶回被戰天列為敵手的丘玄生,三人馬上擠在一起,不給戰天繼續搶人的機會。使用喵可獸是個壞點子,讓傲天這樣明事理的人看見還好,被決鬥熱衷者戰天看見就得倒黴。
不過等到班瑟回來,所有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班瑟是整個隊伍的主心骨,對上戰天也毫不遜色,更别提她曾經接連大敗戰天霸天傲天,是當之無愧的化龍谷第一人。
可若是她沒有出來——丘玄生顧不上戰天的挑釁,暗中握緊手裡的竹簡。且不說把班瑟交到她手裡的管筝和臧卯竹會如何,就連能不能安全走出這片森林都成問題。
可出口處永遠靜靜的,除卻人群的議論聲就再無聲息。遠觀許久的戰天還是忍不住走過來向三人搭話,問:“你們怎麼還不回去,不會是在想在這裡等班瑟出來吧?”
丘玄生分外緊張地回答:“班瑟不會輸的。”
“是啊,她都把戰天打成那樣了。”跟着在旁邊剝香蕉的傲天提高音量,朝剛才跟她吵過一架的戰天道,“喂,你的好朋友霸天什麼時候從裡邊出來?”
“她說要打掉所有潛藏的對手,所以應當會很晚。”戰天對丘玄生揮揮拳頭,“再不來比劃我就走了。”
就算換作平時丘玄生也不會答應跟她過招,更何況此時班瑟下落不明。沒得到回音的戰天幹脆地轉身就走,她身上傷勢不輕,留在這裡耗時間還不如去找點藥草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