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可獸是死人融合而成的?”岑既白怪叫一聲,就差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我還跟它玩過球!”
丘玄生有些悻悻然,蒼秾忍着惡心把岑既白拉住:“小莊主,你冷靜一點。”她擔心丘玄生又跟昨天那樣多出心事來,便問,“玄生你知道喵可獸是怎麼來的嗎?”
“我以為喵可獸是種少見的動物,隻是我遇到的次數比旁人多一點,”丘玄生呆愣着回答完蒼秾的問題,像是想起什麼般轉頭去看石耳,“石耳,喵可獸是活的還是死的?”
“這個,”石耳搜腸刮肚想不出有用的訊息,隻得攤手坦白道,“我也說不清楚。叢芸隊長認為支撐人類存活的要素是願望,比如那些朝堂裡的大臣想着匡扶正義升官發财,那些長得好看的人想着名揚天下吃到軟飯。”
這話說得太絕對,蒼秾非要鑽這個牛角尖,問:“那要是我既不想升官發财也不想吃到軟飯呢?”
“那你就是憑借呼吸的願望活着的人。如果一個人沒有過深的物欲也随時都能接受斷氣,那就直接死了。”石耳難得地認真起來,肅穆地說,“正是那些堆積的屍體不甘失敗全心全意想着保家衛國,才會聚集起來變作一股力量。”
“真是歪理。”蒼秾哼一聲,繼續問,“那你們為什麼找上我,為什麼隻有靠近玄生我才能說話?”
“這都是叢芸隊長讓我們幹的。”石耳生怕她把自己當成什麼危險組織的打手,立馬劃清界線道,“她不記得主人是什麼人,但能深切記得主人要求她的每一件事。養大玄生,收集喵可獸,找到你,都是叢芸隊長必須做的事。”
說了跟沒說似的。不過好歹是弄清丘玄生是打哪來的了,蒼秾說服自己無視那越來越多的謎團,說:“我還有一個問題,還是問玄生最好。辰光佩是什麼做的?”
丘玄生即答:“是其中一隻喵可獸身上蛻下來的皮。”
蒼秾頓時感覺一道響雷劈在自己頭上:“什麼?”
“喵可獸由那些對世間尚存心願的血肉凝成,若是完成了願望,就會自動脫落回歸虛無。”石耳按住丘玄生的肩膀,“這就是我們在做的事,幫助可憐的遊魂完成夙願。”
“怎麼就成了你們在做的事了,帶着喵可獸到處跑的人隻有玄生一個而已吧?”蒼秾三下兩下扯掉辰光佩,“這塊是死人身上的什麼部位啊,怎麼完全看不出來……”
眼看馬上就要變成315打假現場,丘玄生發誓道:“蒼秾小姐别擔心,做辰光佩之前我把原料洗幹淨了,還磨過。”
能讓自己正常說話,就算是無名屍塊也認了。辰光佩的原料問題還不是蒼秾真正在意的,她重新戴好辰光佩退後幾步,抱緊自己顫抖着說:“喵可獸還說喜歡我……”
丘玄生沒看出她顯而易見的害怕,點點頭一臉陽光地說:“沒錯,喵可獸喜歡蒼秾小姐哦。”
擡頭看見丘玄生的笑臉,蒼秾還是沒從這個恐怖的坦白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拍拍腦袋平靜下來,轉而向石耳發難:“為什麼戴着死人的部位我就能正常說話了,怪不得蒼姁找什麼藥都沒用,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隊長還說辰光佩是玄生的分身,難道玄生其實是個一直跟着我們的死人嗎?”
石耳也一副愣住的表情,好半天才說:“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飽受摧殘的蒼秾撸起袖子要打人,石耳趕緊架住她的拳頭,說,“隻讓玄生養喵可獸的原因是隻有玄生能養,喵可獸天生親近她,隻認她一個主人。”
丘玄生指着自己問:“喵可獸隻喜歡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石耳讨好地握住蒼秾的手,陳情道,“若是能找到叢芸隊長的主人,玄生的身世也能大白于天下了。隻揪着我和叢芸隊長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
蒼秾不給她好臉色,甩開她的手站起來準備伸張正義:“那你們把玄生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明明是樂始自己膽小,反而害得玄生被孤零零地關在這裡。”
“是我自己要來的。”丘玄生搶答,“樂始說得對,喵可獸的力量太強大了,萬一我沒控制住會傷害到很多人。”
岑既白偷偷遞給蒼秾一個眼神,像在怪她多管閑事勾起别人傷心事。蒼秾無話可說,石耳慈祥地捏捏丘玄生的臉,笑道:“王陵底下寬闊無人,最适合做玄生訓練喵可獸的地盤。而且玄生也不是一個人,有我陪着她呢。”
眼見蒼秾還是一臉懷疑,丘玄生繼續搬出理由:“石耳經常會來找我,我還認識了很多别的朋友。”
這種鬼地方能有什麼朋友……蒼秾忸怩一下,也不知出于什麼心理說:“對了玄生,我在你之前住的地方看到了你以前寫的東西。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叫小芹?”
丘玄生嗯一聲:“是啊,蒼秾小姐和小芹見過的。”
難道是真是古墓裡鬧鬼?蒼秾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張兮兮地問:“我和她見過嗎?”
“蒼秾小姐你等等,我叫小芹出來。”丘玄生說着,回身輕輕敲幾下墓室的石壁,先前那道詭異的如同蝗蟲過境的怪響驟然響起,岑既白吓得一哆嗦,丘玄生說,“來了。”
那撲簌簌的響動近在咫尺,蒼秾再度感覺一隻手拍在肩頭。大家都在看着,蒼秾不敢像之前那樣丢人,于是硬着頭皮緩慢地回頭看去,正是那隻尾巴上纏着紅布條的黑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