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臉發燙,幸好臉上有毛,不至于被人看到。
小鴨子看完人家尾巴,又湊上來和人家比身高,踮起腳說:“嘿嘿,人家更高。”
土豆把她按下去,“不準踮腳!”
小鴨子叫述離:“師父師父。”
述離回頭來看身後兩隻吵吵鬧鬧的小妖怪,“怎麼了,阿乖?”
小鴨子問:“師父看,人家高還是土豆高?”
述離蹲下身,伸手公平公正在兩隻小妖頭頂比了比,“大概是一樣高。”
“哇!”小鴨子很滿足,開心地抱住土豆,“一樣高,說明我們有緣分!”
她還安慰土豆,“不要不開心了,土豆,雖然你和師父沒有緣分,但是和人家有緣分,這樣也很好呀。”
土豆臉好燙,“誰要和你有緣分。”
小鴨子盯着她看,眼睛亮亮的,幹幹淨淨好像天上的星星,“土豆害羞啦。”
土豆堅決不承認:“我才沒有!”
兩隻小妖在院子裡叽叽喳喳鬧着玩,逡巡出去買菜,淩虛蹈空,瞬息萬裡,述離坐銀杏樹下喝口茶的功夫,她就拎着菜踏着雲飛了回來。
“喲。”她一進門就瞧見和小鴨子一起在地上打滾的那隻土豆妖。
“召魂獸,多少年沒見了,這隻怎麼這麼肥。”
土豆從地上爬起來看她,她走近瞧了瞧摸了摸土豆身上的毛,誇獎道:“毛也不錯,血脈很優秀嘛,你爹娘哪個是土豆大王?”
“土豆大王!”小鴨子一聽來勁了,“還有土豆大王!”
她問逡巡:“師叔,土豆大王是不是就是最好吃的土豆?”
她天真無邪胡說八道,氣得土豆抻着腿踹她,卻忘了自己腿短,跟着她一起摔地上。
逡巡對土豆并沒有太多的興趣,随便逗弄兩句,任由兩隻小家夥在地上打鬧,轉頭去和師姐撒嬌。
“師姐——我買了鴨子和菜,好大一隻鴨,剛殺,還新鮮呢,等下一半做燒鴨子,一半做煮鴨子。”
述離哄小鴨子哄慣了,溫溫柔柔地誇她,“嗯,好,真棒。”
逡巡何時得過師姐這樣的誇獎,呆怔片刻,暈頭轉向要來抱她。
“師姐,你真好,你怎麼這樣好,我好想——”
述離大驚失色:“你做什麼?還有孩子呢。”
小鴨子仰頭去看她倆,看見逡巡臉紅得不像話,壞壞地嘲笑逡巡:“師叔的臉好像猴子屁股。”
土豆把她拉開,叫她轉過身不準看,“你這個笨蛋。”
小鴨子委屈:“人家哪裡又笨蛋了?”
土豆和她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笨蛋。”
兩隻小妖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逡巡不知道什麼時候摟着述離回了房,小鴨子趴在中山獸身上等開飯,哭唧唧地說餓。
等了小半個時辰,師父師叔還沒出來,土豆被她唠叨得沒辦法,下山去外門食堂給她打了飯回來,最大份,居然不夠她吃,盤子舔得幹幹淨淨,肚子依舊咕咕叫。
土豆說:“你都築基了,就不能抽空辟個谷麼?”
“人家還在長身體嘛......”
小鴨子沒精打采,土豆想讓她開心一點,就找辦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想起來她還不會寫很多字,于是說要教她寫字。
小鴨子難過地哼唧:“土豆,壞蛋,人家才不要學字。”
她越不想幹,土豆就越想要她幹,玩什麼别的都不行,非要教她寫字。
土豆把字編成故事講給她聽,她趴在地上無聊聽着玩,居然真的記下幾個字。
天黑以後,逡巡終于從房間裡出來,述離還在裡面睡。
小鴨子哭着跑上去和師叔說餓,逡巡忽然想起來,師姐睡過去前确實吩咐過,叫她等下記着給這小東西弄飯吃。
結果她摟着師姐溫存,居然也跟着睡了過去。
她有點心虛,把小鴨子抱起來安慰了兩句。
土豆跟上前來,和她報告情況:“師叔,早一點天還沒黑的時候,我已經喂過師姐了,但是師姐吃好多,食堂對弟子限量,隻買到了一份飯。”
逡巡問她:“那你有沒有吃東西?”
土豆搖搖頭。
逡巡問小鴨子:“人家給你買飯,你怎麼不分給人吃?”
小鴨子平白受了冤枉,委屈嚷嚷:“人家分了的!土豆說不要!”
土豆說:“确實是這樣。”
“而且師姐還學了幾個字,師姐很乖。”
小鴨子得意,“人家學了五個字哦!比白天上課學得還多!”
逡巡要去做飯,把她放回地上,敷衍地誇獎,“乖,乖,乖,都乖,都乖。”
晚飯逡巡做了紅燒鴨子,燴菜土豆,述離依舊在睡,她們三個人吃飯。
土豆在準備辟谷,吃得不太多,逡巡已經辟谷,吃得更少,唯有沒有辟谷也不願辟谷的小鴨子,埋頭狂吃,恨不得鑽進飯盆裡。
土豆覺得可怕,轉頭去看逡巡,發現對方居然一臉愧疚,仿佛小鴨子眼下這般餓死鬼樣都是她餓出來的。
土豆遲疑:“師叔。”
“嗯?”
“師姐每頓都吃這樣多麼?”
“差不多吧,今天應該是餓着了,比平日多些。”
“多些?”
“是啊,每頓就她吃最多,怎麼了?”
土豆艱難斟酌說辭,“師叔,您身居高位,又不常養孩子,大概不知,一個正常的小孩,根本吃不了這麼多.......”
“哦?”
逡巡挑眉,看小鴨子一碗一碗往嘴裡倒飯,是覺得有點怪。
“有道理,她是不是有毛病?”
土豆:“.......或許。”
逡巡想了想,覺得麻煩,懶得多想,“管他的,餓能餓死,撐還能把自己撐死?真笨成那樣,死了也不冤。”
逡巡問她:“對了,你和我說說,今日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哭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