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看也不看旁邊的隊友,緩慢湊近被他扯着發根因而被迫展露脆弱脖頸的夢境卡卡西,烏黑雙眸裡閃爍着如願以償的微光。
夢回這場記憶的旗木卡卡西看得眉間不自覺微微皺起,這類捕到滿意獵物後由内到外迸發的愉悅神情,撲面而來的強烈急切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事态緊急下的自己将這些濃烈情感紛紛忽略,此時再度旁觀事态發展,卻讓被視為獵物目标的對象很是不适。
滿級有理有據的說:‘他是他,你是你。他提出條件、付定金,你支付條件、付尾款,這是兩回事,你知道我要真同意了這件事,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嗎?老闆會殺了我的。’
卡卡西的目光率先挪到先前有異常反應的面具男身上,想看看對方會如何反應,也許這會是從内瓦解‘曉’組織的可趁之機。
面具男這次沒有特别反應,隻是他沒再看半跪在地的卡卡西,反而一定不定望着滿級。
旗木卡卡西盯着神色難辨的面具男看了半晌,不是很确定的想:……這、是殺意嗎?
‘你到底要怎麼樣,不妨直說。’卡卡西沒有移開自那聲‘對不起’後始終凝視滿級的雙眼,他明顯感覺得到這一舉動取悅到了敵人,隐約被殺意包圍的敵人之一似乎沒有察覺隊友時刻打算沖他動手,滿級迫不及待吐出早已準備好的答複:‘我想讓你感受痛苦。’
面具男:‘……’
‘這樣想來,其實不需要你做什麼。’浪忍突然改變注意,他松手放開卡卡西,擡腳踹上斷在木葉上忍肩膀處的黑棒,堅硬如鐵的忍具穿肩而出,‘隻要我繼續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你隻需要活着在我身邊,用你這隻繼承而來的寫輪眼看着一切發生就行。’
再度嗆咳吐血的卡卡西猛地伸手握住滿級腳踝,即将走向反方向對剩餘下忍動手的人被輕易便能甩開的力量束縛住腳步。
旗木卡卡西面色平靜,對自己的慘狀接受良好:“這樣來看,他竟然還算留手了。”
‘……我什麼都會做。’連爬起的動作也辦不到的木葉上忍落魄地半躺在混合了濃烈血腥氣的水窪間,雨水泥污蹭上遮掩面容的深色面罩,在期間格外顯眼。重重傷勢讓他呼吸困難,哪怕以意志力死撐到如今,也馬上要抵達精神與肉/體的生理極限了,出于各種因素的抉擇之下卡卡西選擇了服軟。
旗木卡卡西扭頭去看身後鹿丸等人的狀态,理智分析道:“也許我該更早一點認輸。”
面具男低沉笑了一聲。
卡卡西收回視線,與即将陷入昏厥的自己不同,保持清醒狀态的他聽清了對方脫口而出罵了句‘廢物’。
輕描淡寫語調裡飽含的濃烈恨意,開始讓旗木卡卡西質疑記憶的真實性,難道夢到的回憶會扭曲其中的部分内容?
可是為什麼?這兩人、‘曉’組織的目标是擁有尾獸的人柱力而并非拷貝忍者卡卡西,他們為什麼會被一個木葉上忍随意挑動情緒?
面具男拎着黑棒的手指慢慢收緊,卡卡西試圖透過對方狹小的孔洞分辨出他的攻擊目标究竟是滿級還是過去的自己。
‘什麼都會做?真的嗎?竟然敢對我說這種話——我會當真的!’滿級難掩狂喜之意,他随即放棄了滅口木葉的想法,毫不介懷的跪坐在地攬起卡卡西無法動彈的身體。
浪忍像受過傷害的動物幼崽般小心翼翼且珍惜地蹭蹭卡卡西帶有面罩的側臉,吐出口的話與他展現的姿态截然相反。
連站在一旁觀看事态發展的旗木卡卡西也徒升一股直達胸膛的冰寒怒意。
滿級輕聲說:‘我讓你掘了宇智波帶土的墳,也可以辦到嗎?’
卡卡西:‘……!!’
面具男:‘……’
滿級露出一個孩童般純粹無害的乖覺笑容,親昵地貼在卡卡西耳畔,溫柔又認真的說:‘我要你把手套取了,就用這雙手,一點一點挖開給我看,裡面應該是衣冠冢吧?我想看看送你眼睛的人還留了哪些東西葬進慰靈碑。’
浪忍在雨中耐心等待了幾分鐘,歪了歪腦袋湊近卡卡西脖頸處的大動脈:‘怎麼不說話了?你的心跳很不規律啊,卡卡西。’
面具男似乎動了一下,細微到用寫輪眼旁觀的旗木卡卡西也無法确定。
滿級盯着瞳孔震動不已的木葉上忍,面露無奈的給出第二個選項:‘或者,把這隻眼睛送給我。’
緊盯面具男的旗木卡卡西聽見夢境裡的自己低啞到不似人聲的吐詞:‘……不,唯有這隻眼睛、是他留——’
面具男的情緒有微妙變化,卡卡西本想繼續探查,那點幾乎于無的動靜很快被陡然出聲的滿級掩蓋,他縱容一笑:‘那你就是選了上一個條件了。可以,我接受了,不過這隻是第一步,我們往後的日子還長。’
浪忍用沒有絲毫修煉痕迹的指腹描繪卡卡西的左眼,贊道:‘你憤怒至極的眼神和千鳥一樣漂亮,卡卡西,但是我還是更喜歡你屈服的樣子,以後裝也要在我面前裝出來,知道嗎?’
旗木卡卡西沒有挪走視線,被他特意關注的面具男卻再也沒有其他反應,他隻是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如同一尊在雨水無聲的敲打洗涮下毫無知覺的冰冷石像。
在卡卡西看不到的地方,無法被他用寫輪眼記錄下來的畫面,在僅有玩家身份可以看破的意識空間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