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說完，他就對上烏潭聽見這句話後轉變的疑惑的目光。

碧卓頓了下。

烏潭立馬問道：“我們為什麼要分開，什麼時候說要分開了？”他已經全然忘記了最初他們說的那件将碧卓三兄弟帶出淺藍入口就分開的事情了。

或者說，烏潭已經默認他們之後就是一家魚了，畢竟之前都說過會一直在一起，那這就是他家小魚崽了呀。

碧卓眼神迷茫，這才意識到烏潭想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默默開口：“之前說等出淺藍入口我們就分開的。”

烏潭想了想，記得這件事，于是點了點頭。

碧卓神色再次暗淡下去。

但緊接着烏潭繼續開口：“但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後我不是還說了我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嗎？”

碧卓心口的那根刺就這樣消散了，他驚訝地擡頭看着烏潭，那雙澄澈透亮的眸子中映出了他自己的臉，睜大了眼睛，既驚訝，又帶着些别的情緒，似乎還紅了眼眶。

他匆忙垂下眼睛，抿着唇角。

烏潭沒有強硬地要求他看着自己，他也看見了碧卓紅紅的眼眶，小魚崽要面子是很正常的嘛。

他隻是捏着碧卓的手，用了些力氣，有些恨恨地道：“那你怎麼不來問我，或者說要跟我們一起啊，難不成還打算回去之後也一聲不吭的帶着青水和艾綠離開嗎？”

原本隻是嘴上說說，帶着些開玩笑的意味的，但說着說着烏潭倒是真情實感起來。

他開始念念叨叨：“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明明都說了會一直在一起，而且我今天才跟你說的有事情就要跟我說的，或者跟穆奚說呀，你們不是總待在一起嗎？剛剛還不想說……”

碧卓手被捏成奇形怪狀的模樣，幼崽的骨頭軟，所以就更加可以捏成任何模樣，但他聽着烏潭的抱怨聲，卻遲緩地感受到了那根刺在心裡化作了一片溫暖。

像是被一大片花瓣壓到了，原以為是一座大山，遲早要重重壓下，卻被一片芬芳浸泡，壓下來時被包裹着，化作了小朵小朵的花。

然後變成了一池溫暖的水，從心口湧了上來，眼眶就變得熱熱的。

直到眼睛也盛不下了，就變成了淚水劃過臉頰。

烏潭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變的更加溫柔地繼續：“但是沒關系，那句話依舊算數，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穆奚在一旁擡起了頭，看向烏潭，會一直在一起？

他偏了偏頭，好吧，他會想辦法達成讓小崽子們獨立和一直在一起這兩件事，讓它們共存的。

也許一直在一起不代表每時每刻都必須在一起，隻要滿足每天都能見面就夠了，不，或許隻需要每隔一段時間見一面。

穆奚愉快地自己制定了規則。

于是又低下頭去，真正要一直在一起的隻有他們兩個才對，他們會是最親密的。

身體似乎因為這個想法湧上一股熱意，是很陌生的感覺，燥熱，急切，渴望着什麼，思緒仿佛被放在熱水中烹煮，被熱氣蒸騰得扭曲起來。

但手上動作卻并沒有停下，隻是腦子變得有些遲鈍。

穆奚用自己遲鈍的思緒思考片刻，得出了自己沒什麼問題的結論。

碧卓很不好意思，但一直都停不下來流眼淚，隻得不知所措地用兩隻小手合在下巴下面接着流下來的眼淚，然後軟乎乎的眼淚就慢慢變得堅硬，變成了淚珠子，很漂亮的模樣。

烏潭在一邊不說話了，看着這一幕隻覺得可愛又好笑，臉上也并不掩飾地露出笑臉來。

碧卓慢慢停下來了，手裡捧着淚珠子要給烏潭。

烏潭想起空間裡被放好的青水第一次給他的禮物，之前那些屬于青水和艾綠的淚珠子也被留了下來，便接過來一起存放在了空間内。

碧卓臉頰泛紅，但還是乖乖跟烏潭和穆奚道别。

烏潭彎着眼睛沖他擺擺手：“回去好好睡覺吧。”

另一邊穆奚卻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在此之後應一聲，他不由扭頭看向穆奚。

就見穆奚此時才好像反映了過來，隔了幾秒擡起頭：“嗯……”

碧卓看了看穆奚，又看了看烏潭，但還是先離開了。

烏潭這才靠近穆奚，此時穆奚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卻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靠近，甚至還很緩慢地低下了頭，這跟平常很不一樣。

他不由擔心起來：“穆奚？你怎麼了？”伸手去摸了摸穆奚的腦袋。

嗯，有點熱，他再碰了碰穆奚的其他地方，發現穆奚全身的體溫都上升了一些，并沒有到滾燙的地步，但跟平時比起來已經是很不正常了。

穆奚開始還是有些遲鈍地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感受到了臉上微涼的觸感，身上也傳來了類似的感覺，很舒服。

他皺了皺眉，垂下的黑眸裡有些迷茫，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