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抹氣息沒有給他說出需求的時間就離開了,于是腦海重新被遺憾失望占據。
手上一松,那個精巧的小東西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底下,被水流卷到一邊,烏潭看過去,連忙将那個半成品撿起來,暫時放在了自己的空間。
隻以為穆奚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生病了,烏潭急匆匆地先拽着穆奚到黑色蚌殼中躺下,裡面幾乎沒有睡過的痕迹,那塊當做床墊的海綿依舊整整齊齊。
不像烏潭的白色蚌殼中的海綿一樣被睡出了淺淺的往下窩的坑,這似乎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烏潭看着眼神迷茫,此刻跟着他的動作擡頭看他的穆奚,黑發柔順地纏在他扶着對方的手臂上,那張平時情緒極其淺淡清冷的臉上——
抿起的唇角,使得上唇微微撅起,陡起的眉間,垂下的長長黑睫掀起,露出那雙布滿霧氣的黑眸,其中全是不滿和委屈。
帶上了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孩子氣。
烏潭心裡的氣現在怎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洩氣地捏了捏穆奚的臉頰肉,甚至還不敢更加用力。
然後就被對方側臉蹭了蹭,他仿佛看見了對主人讨好賣乖的大狗,明明自己委屈的不行,但還是離不開主人。
心頭湧起陌生又熟悉的暗潮,他也說不出自己此時到底在想什麼。
但很快,手上傳來的溫熱讓他回過神,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穆奚生病了,需要吃藥。
想到這,他連忙抽回手,把穆奚在蚌殼裡躺好,轉身要離開,然後下一刻就被拉着手腕拽了回去。
烏潭感受着手上的力道,整個被一把拽回去,并且直接摔倒了某魚的身上。
生病力氣也這麼大的嗎?
他很疑惑地想,但下一刻就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頸窩壓過來一個腦袋,溫熱的下巴在他的頸窩蹭弄,頭發也在耳邊頸窩輕搔,惹得烏潭有些癢,他擡手要去把穆奚的腦袋推開。
才剛剛推開來一點,手就被重新抓住壓了下去,被控制住,似乎是覺得不保險,另一隻手也被一起控制住了。
被完全抱住,連尾巴都被纏住的烏潭:“……”
兩隻手被穆奚一手抓着手腕按在了鎖骨前,腰間被另一隻手緊緊攬住,白色的魚尾也被糾纏着,似乎在探尋着什麼,帶着些焦躁的意味。
哪怕并沒有緊到那樣的地步,但烏潭還是感覺自己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渾身好像都是穆奚的氣息,以往十分無害的氣息現在帶上了侵略感,簡直恨不得要從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片鱗片裡鑽進去。
“……穆奚?”
被回應般蹭了蹭。
這是清醒一些了?
他試探性商量:“先把我放開行嗎?你現在生病了,我給你去拿藥。”
良久,頸側那顆腦袋更加過分地朝頸後去,吐氣帶着熱度侵染了海水,後頸的頭發都被蹭開,然後被輕輕地試探性地觸碰着,柔軟的觸感一下下貼上去。
烏潭隻覺得那個地方像是過了電一樣,他失去了大半的力氣,緊緊咬着唇才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熱意似乎從穆奚身上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大腦幾乎要不能思考,現在是……什麼情況?
突然,後方傳來沙啞的聲音:“不!”
這一聲倒是十分堅定,像是已經清醒了一樣,但下一刻像是因此不安起來,本來還稍微柔和的親吻變得激烈起來。
去?是要離開嗎?為什麼要離開?!不能,不能離開!隻要标記,身上都是我的氣息就好了……
穆奚眯着眼睛用自己遲鈍的大腦捕捉了幾個關鍵詞,馬上就既委屈又急切起來,放棄剛才的溫柔攻勢。
後頸被吸吮,細細密密地,一片片皮膚吻過去,放在唇齒間厮磨,在上面綻開一朵朵豔麗的紅。
烏潭咬牙,呼吸急促,原本臉上色彩寡淡,現在卻帶上了秾豔的顔色,失神的雙眸已經沒有什麼焦距,全身心都放在控制聲音上。
但還是忍不住細細喘息,喉間的聲音被壓抑着。
這喘息聲在穆奚耳中放大,一點點回蕩,讓他唇上都不由重了些,尖利的齒尖在白皙泛紅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豔紅色,紅豔的血珠從裡面滲出來。
“嘶——嗯……”突如其來的痛感讓烏潭沒忍住發出一些聲音,很快又被重新忍住。
他因此清醒片刻,心裡暗罵,什麼乖狗狗,這就是個狗東西!
傷口被安慰似得舔舐着,又變得溫柔起來,穆奚唇齒間是血液的腥氣,但其中滿滿的熟悉的氣息卻讓他愈發覺得不夠。
舌尖輕柔□□,很快傷口處就沒有了血液,但穆奚還是不舍地反複停留,不肯離開,卻也下意識沒有重新刺出傷口。
烏潭眉眼含水,微微仰頭,清醒了一些,看向門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