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最後一刻,他回過神來,沒有真的做出那樣的回應。
外守一深呼吸一口氣,剛才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煙消雲散。
讀條多次被打斷的結果,就是有一種打嗝打不出來的感受,他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覺得有點胸悶。過了片刻,這種胸悶感還沒有消散,甚至更加嚴重。
外守一感到自己有點喘不上氣,似乎有些缺氧,眼前一陣陣發黑,最終——他手裡的遙控器滑落在地,整個人也半跪在地上。
被打斷多次讀條的外守一,後續加載失敗。
朝日夕秋:?
咦惹怎麼了,碰瓷啊這是!
他眼睜睜看着控制器滑落到了自己腳下,不知道要不要撿起來。
下一刻,二樓房間門被嘭一下推開,用力過大導緻大門撞擊牆壁,發出巨大聲響!
幾道身穿警校生制服的青年站在門外,最領頭的是一位有着如貓咪般藍色眼睛的人。他瞥見屋内景象,瞳孔驟然收縮:“這……?!”
朝日夕秋:“。”
朝日夕秋:“我沒動手。”
跟在後面的萩原研二則在微怔後,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朝日夕秋。
他就知道,外守一奈何不了對方。果不其然,短短快速來回的裡程,對方就毫發無損地制服了外守一!
朝日不是普通市民,想來還有更多身份。隻是不想解釋,于是如此随意地回答了。
畢竟屋裡隻有他們兩個成年人,能讓外守一倒下的肯定是朝日夕秋。就是不清楚他是如何赤手空拳、避開炸彈控制按鍵,還能消除痕迹地控制住對方了。
班長伊達航面頰嚴肅,瞥清屋内景象後,最先沖上去抱起昏倒在一側的小女孩。他動作非常輕柔,環抱着的姿勢十分具有安全感。
半跪在地上的外守一還在大聲喘氣,瞥見門口出現的身影,他又提起精神,陰森森念出當年放過幼小的諸伏景光的原因——為了找到他認為還活着的、被藏起來的有裡。
諸伏景光聞言,微怔後,收攏神情。
他凝眉,慢慢說出了那一天因病去世的外守有裡最後的話語。
“她說,因為和父親吵架了,所以再也不想見到父親。”
“可她又說,等回家,要親口和爸爸道個歉。”
諸伏景光的聲音不急不緩,很平靜,也很真實,直抵人類内心深處。
即便是對面的精神病,也會在這個瞬間感受到當年的情感,清醒過來。
外守一表情從憤怒、到茫然、再到痛苦與愧疚。他兩手抱着自己的頭,
最後,諸伏景光垂下眼簾,認真說:“放棄傷害他人的計劃吧。周圍的居民已經提前被疏散,下面的炸彈也已經被我的朋友拆掉了。”
“……”
外守一流着眼淚,他張張口,擡頭看了眼鐘表,吐出一句短促的:“我要去地獄向你的父母道歉了。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句話說得太過突然。萩原研二最先瞥見内側房間裡滴滴閃着紅光的盒子,迅速辨認出那是定時炸彈,他當即喊出:“遠離裡側的那間屋!”
“砰——!”
爆炸響起的那一瞬,諸伏景光沒有向外,反而向裡奔跑幾步,拽倒想要沖向那間屋選擇死亡的外守一。
火光沖天,爆炸餘波的震蕩将他狠狠甩在牆上。諸伏景光悶哼一聲,疼痛從肩胛骨傳至全身。
他睜開眼,面前是滾滾熱浪,火焰隔絕了通向樓下的道路。
濃煙幾乎瞬間席卷起,諸伏景光被嗆了兩下,他回頭,瞥見身側竟然還有一道身影——是剛才就在屋裡的那人!
那人表情沒什麼特别波動,從地上爬起來的姿勢也沒有慌亂,甚至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像是面對的不是爆炸、而是一場演出。
“……”諸伏景光愣了下。
朝日夕秋從地上爬起,他剛才是緊急時刻翻滾到旁邊的。不然在窗台上會直接被沖擊波擊飛出去的!
此時此刻,他完全是懵逼的機械狀态,隻維持着人類基本的行為準則——跌倒了就爬起來,身上髒了就拍拍。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收獲了藍色貓眼的凝視。
朝日夕秋:“……”
不過都這種時候了,也管不了吐槽和解釋了。他隻快速掃了眼頭頂滾動的彈幕。
上帝視角下,他知道面前人的幾位同伴已經在下面支起了布篷接應,打算将樓上被困住的諸伏景光、外守一還有朝日夕秋一起接住。
朝日夕秋趴在窗戶上,向下眯着眼睛望了眼,透過遮蔽視線的濃煙,勉強可以瞥見身影和布篷。
他不确定這樣能不能同時接住三個人,而如果分批,房間很可能二次爆炸,後行的人會非常危險!
風吹拂而過,搖曳起碧綠的瓜葉。朝日夕秋目光再度被攀在一側水管上的粗壯西瓜藤吸引,他用手拉扯了下,試了試穩定程度,内心最終下定主意。
再猶豫就來不及了,沒那麼多時間,越留越危險。在諸伏景光開口前,朝日夕秋就先道:“你的同伴在下面接應,直接帶着外守老闆跳吧。”
“那你?”諸伏景光下意識回。
“我也有接應。”朝日夕秋攥住西瓜藤,“……大概算是同伴。”
屋内響起洪亮的爆燃聲,時間已經來不及再多言了。朝日夕秋閉了閉眼睛,咬緊牙關,抓握住西瓜藤,從窗戶一躍而出——
西瓜君,命都給你了!!救一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