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降谷還有諸伏說我們一會直接在醫院集合。”
飛鳥徹羽捧着菜單低低應聲,決定選擇這家店的新品,作為與松田陣平病房相見的見面禮:抹茶薄荷蛋糕。
有榴蓮夾心的那種。
這種搭配……真的能吃嗎?
萩原研二憂心仲仲,一向陽光開朗的性格罕見的有些憂郁,甚至開始在心中默默祈禱,對新品頗有興趣的新同學能夠稍微禮貌性的征求一下周圍人的意見。
“要這個。”
飛鳥徹羽指着精緻的配圖,糾結了一下尺寸:一人四寸,加上病号一共六個。
“要二十四寸……”
然後被眼疾手快的萩原研二一把捂住嘴,陪笑道:“他胡說的,就要普通抹茶蛋糕,六寸就可以了,謝謝您。”
“我沒……”
“麻煩您了,這邊付款是吧?”萩原研二怕他繼續語出驚人,連忙交錢定下,企圖和問題兒童講道理,“你買那麼多萬一吃不完不久浪費了?”
飛鳥徹羽掙脫了萩原研二的桎梏(實際上是被放開了):“……吃不完就給松田吧。”
萩原研二:……所以小陣平是什麼垃圾桶嗎?
沒能買成二十四寸大蛋糕的家夥有點興緻不佳,殃殃地窩在甜品店配帶的沙發上,托着腮看向窗外,縮成一小團。
看起來倒是正正常常,天然無害的樣子。
*
被警方強行疏散,手裡握着剛剛挂斷的電話的萩原研二怔怔地站在一旁。
“萩原?萩原——?!你怎麼回事?!”旁聽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話的鬼冢教官企圖喚回學生不知飛到何處的魂,“松田那家夥不是說沒事……”
“不是小陣平……”
“……什麼?”
周遭是酒吧内被強行疏散的客人,破口連珠地罵,旁邊的警笛聲刺耳地尖叫着,譜成一曲粗粝的背景音。
閃爍的紅□□光交替打在萩原研二臉上,半長頭發的青年又重複了一次:“電話那邊,不是松田。”
“……怎麼聽出來的?”
鬼冢教官知道萩原研二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除了萩原研二本人之外,剛剛就數他離得最近,隔着那段短短的距離,鬼冢八藏清晰地聽到這對幼馴染之間的對話。電話那邊,是松田陣平特有的,直率又從容。
……明明聽聲音就是。
“反正就不是,”即使沒有證據,依然有重不容置啄的笃定,“不知道是被錄音了,還是有人頂替,或者是松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突然人格解離了,反正就不是——沒有那種和松田說話的時候……”
萩原研二一時卡殼,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dokidoki的感覺。”
鬼冢八藏:……不是很懂你們幼馴染。
“……是你太多疑了。”
一向溫柔無辜的下垂眼和鬼冢八藏對上視線,在這個時候居然也有了些許銳氣:“……我沒有知情權嗎?”
“即使在裡面生死未蔔,下落不明的,是我從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沒有之一?”
鬼冢八藏錯開實現:“有公安介入,松田不會有時的——那邊要強制清場了。”
但是萩原研二不肯就此罷休。
“我會找到真相的。”
“不論是誰。”
*
萩原研二借着對方背朝着自己的視覺死角,明目張膽地打量着這位不速之客:
偏偏掐在松田陣平出事時間點,開學三個月才登記入學。
絲毫不掩飾對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當時和松田陣平同行去酒吧兩人的興趣。
第一次見面就能拿出來萩原研二最喜歡的炒面面包。
……
不過好在,昨天晚上已經聯系上了松田陣平,确定他确實沒有什麼危險。
也許他真的沒有惡意,但是任何可能威脅到小陣平安全的因素……
不允許。
而正好飛鳥徹羽也在仗着自己匪夷所思的聽力,光明正大的監聽。
被發現了……
——“萩原研二”和預想中的一樣敏銳。
不過,眼前臨時有些小麻煩急待處理。
“出事了。”
下一瞬間,挂着風鈴的甜品店門被一腳踹開,帶着子彈特有的破風聲,将幾人頭頂的吊燈打個粉碎,玻璃渣天女散花般炸開,引發周圍一片驚呼。
飛鳥徹羽被反應迅速的萩原研二一把撈進懷裡,滾到桌子下面。
搖搖欲墜的金屬吊燈砸在桌面上,迸發出一聲巨響。
好在有桌子做阻隔,沒有人被重物砸傷。
……覺得對方心懷不軌,暗自提防,和希望有人在身邊受傷是兩碼事。
“所有人!都蹲下!雙手抱頭不許動!”
萩原研二借着視線的死角,悄悄觀察闖入的不速之客:
黑衛衣,鴨舌帽,慘白的臉色,眼下的烏青,神經質的不斷顫抖的雙手,剛剛開過火的槍,還有綁在腰間的……
炸彈?!
萩原研二一邊抖落渾身的碎玻璃,一邊伸手将飛鳥徹羽身上粘到的玻璃渣子拍掉:“沒受傷吧?”
飛鳥徹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