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這種混蛋,你還敢留下來啊?”
“沒關系吧?”飛鳥徹羽拍拍手,弄幹淨指尖上的糖霜,“你又構不成什麼威脅。”
對普通人使用魔法後果會很麻煩,但是很多時候這個界限并不清晰,比如稍微轉換一下思路:
完全可以對周邊的物品下手嘛。
【蘇生】
甜品店的落地大窗簾緩緩拉上,像是為一場舞台劇落下帷幕,阻隔了觀衆的視線。
下一瞬間,像是喚醒了沉睡的惡鬼,即使東谷勇人盡全力抵抗,也沒有辦法造成一分一毫的阻礙,徒勞的任由自己手裡的槍當面叛變,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
倉皇之間,東谷勇人下意識地想要按下□□……
按不動?!
頭頂懸挂着的吊燈燈管柔軟的垂下來,像是遊動着的蝮蛇,環住他的脖子,将人整個拔蘿蔔一樣提起,滾燙的溫度緊貼着人類脖頸脆弱的皮膚,引發一陣驚恐的戰栗。
被扼住要害的可憐人說不出話來,隻能徒勞的從喉管中擠出“嚯嚯”聲。
不過沒關系,嘴巴不能說話,眼睛可不會說謊:那雙因為恐懼而目眦欲裂的眼球将他想要表達的内容傾倒地一清二楚。
怪物!
飛鳥徹羽突然就感覺有些興緻缺缺。
——本來還在期待着,對方能有什麼精彩的表現,比如急中生智、絕地反擊之類的,結果還是和之前遇見的三流貨色别無二緻:
勇氣的來源是外物,而不是自己的本質。
指着别人的時候是狺狺狂吠的惡犬,而一但槍口對準了自己,立馬就變成了搖尾乞憐、仰人鼻息的寵物。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飛鳥徹羽回過味來,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也是,難不成要求每個犯罪分子都要有碰瓷組織Top killer的水準嗎?
緊接着就是被戳中痛處的惱羞成怒:
搞得好像是什麼對着前搭檔念念不忘的惡心變态一樣,時時刻刻拿自己見到的三流貨色,和黑澤陣那個……相提并論。
末了,飛鳥徹羽又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刻薄了,黑澤即使再讨厭也罪不至此——随便什麼殘次品都配和他作比嗎?
……掐算着時間,飛鳥徹羽估計差不多了,就指使燈管把可憐的歹徒丢下,讓他喘兩口氣,然後故技重施,再像拔蘿蔔一樣提起來。
如此反複三次,把對方折騰的徹底沒了反抗的意識,癱在牆角,像條擱淺許久但尚未斷氣的魚。
飛鳥徹羽翹着腿,坐在一邊的桌子上:“說說看,你有多少同夥?”
“什?什麼……咳……什麼同……”
“叫你問了嗎?”
少年笑盈盈地,面不改色就是一踹,将對方抽倒在地。
原本緊貼在對方頭上的槍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忙湊過去,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正常,這種蘇生出來的東西一般都不怎麼聰明。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我們不是可以你來我往好好交流的關系吧?”
“……沒有,沒有同夥。”
“那你這身裝備是哪弄來的?”
“我自己弄的,”歹徒先生不敢撒謊,“手搓炸彈不是是個人就會嗎?”
……這是什麼米花町地域特色。
飛鳥徹羽不說話,對方也不敢開口。
于是很是詭異的,剛剛還是緊張到呼吸都困難的氣氛,現在沉寂了下來。
可是這種情況下,“沉默”是比“審問”更加難以忍受的酷刑。
東谷勇人不敢擅自起身,怕眼前這個瘟神一個不合心意,再玩幾次“拔蘿蔔”。
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是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眼神:
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的。
像是成熟老練的廚師買到了自己心儀的肉,在默默計較着哪一塊該怎麼處置。
是在瓜分獵物的眼神。
“……您在考慮什麼?”
“你的處理問題——我在想要不要幹脆滅口的好。”
“或者你考慮自殺嗎?”
飛鳥徹羽歪歪頭,像是很認真地在為這個提議而心動。
“不是很好嗎?你的器官可以捐贈給你現在正在床上苟延殘喘的血親,而我相信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你也不用擔心做出這種事情之後該怎麼回家解釋——大家都滿意的結局,多好。”
東谷勇人幾乎想要向店外的警察求救了。
“……那……那我呢?”
“你?死人的意見不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