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了呢……
說是冷戰都像是錯覺,因為在那天之後,他們也沒再見過飛鳥徹羽。
也不知道他後來和四方的邀約怎麼樣了?
諸伏景光一邊腦子裡在胡思亂想,一邊在異常處理課做筆錄,細細描述自己是怎麼找到并壓制住外守一,疏散無關群衆,又被飛鳥徹羽帶回來的:
一滴水落到了諸伏景光面前的地闆上,留下一個小小的陰影。
緊接着,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短短幾分鐘之内就讓一場聲勢浩大的火災化為烏有。
每一滴雨水都精準地避開他們幾個,反而将被制伏在地的外守一給淋成了落湯雞。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正被念叨着的飛鳥徹羽跳下龍背,于是公交車大小的黑龍就縮成圍脖的尺寸,虛虛環在他的脖子上。
踩着雨聲,飛鳥徹羽在幾人眼前站定伸手,抓住挂在諸伏景光頸間的小瓶子,用力扯斷,塞進口袋裡。
“你要去做個筆錄。”
飛鳥徹羽本來應該是在外面等着他的,但是剛剛被之前那個山羊角隊員叫走了:“犯人說要見你。”
少年點點頭,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坐在不斷掙紮的,叫嚣着要找回“尤裡”的外守一面前。
“我的尤裡呢?我的尤裡!”
鬼叫什麼?
“那不是你的尤裡,那隻是個你殺了十五個人所産生的屍塊罷了。”
這話顯然激怒了外守一,開始對着飛鳥徹羽大吼道:“那就是我的尤裡!我就知道跟着諸伏家的那個小子能找到我的尤裡!一定是他們家把我的尤裡藏起來了!一定是的!一定……”
整整十五年,外守一一直跟着諸伏景光,從長野到東京再到警察學校,就是為了和自己的女兒尤裡更近一點。
也不是沒在這其中見到過和尤裡相似的小女孩,但很快就會被外守一識破。
爸爸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休想蒙騙我。
但是為什麼也會有和尤裡相像的部分呢?
外守一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尤裡可能被分成了很多小塊,隻要将她的每一塊都找回,就肯定能找到尤裡。
于是他開始跟着諸伏景光的同時,留意自己身邊和尤裡有相似之處的孩子,把她們身上和尤裡相似的部分取下,拼湊起來。
“祂跟着諸伏景光是因為你殺了他爸媽——兩個大人的認知能力肯定不是小孩子能比的。”
“那就是我的尤裡!那……”
【閉嘴】
“那你這個父親還真是有夠不稱職的,”飛鳥徹羽可太懂怎麼戳做父母的心窩子了,“女兒死了十五年,甯願跟着别人跑,也不願意來找您這個父親。”
看到飛鳥徹羽這張臉,“外守一”徒然怔住了。
半晌,像是終于在抽屜的角落裡面找到了自己十年前的賬号密碼一樣,男人的臉上換了一種神情。
“……您倒是還沒爛在地裡。”
“外守一”嘴角咧到耳邊,換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嗓音,像是行将就木的百歲老人,顫抖地從喉嚨間擠出些許含糊的氣聲:
“發·現·你·了……”
在窗邊突然驚起的一陣烏鴉叫中,飛鳥徹羽眼見着他又恢複成滿心裡隻知道“尤裡”的普通犯人。
……還真是陰魂不散。
*
諸伏景光出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隻看見飛鳥徹羽整個人沒正形一樣,叼着煙靠在牆上,有種不健康的骨感和頹廢。
他脫了今天披着的墨綠色鬥篷,上身隻剩下一件歐式襯衫被腰封鎖住,露着鎖骨和手腕,被一隻翡翠發箍束起頭發。低頭點煙的時候,一縷白發就輕飄飄的搭在肩頭。
整個人在煙霧中朦朦胧胧的,明明素的很,偏偏有種糜爛又荒唐的豔俗。
“你還吸煙?”
飛鳥徹羽沒說話,叼着煙也不吸,怔怔地上神。
諸伏景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知道的,隻是一種隐隐約約的感覺:“你在想誰?”
“和你沒關系。”
——他不肯承認說有,也不肯撒謊說沒有,他說“和你沒關系”。
“……要見見你爸媽嗎?”
即使是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但是諸伏景光還是很可恥的心動了:“真的可以嗎?”
“原則上是不可以的——但事實上大家可能都不是那麼有原則。”
飛鳥徹羽轉身,領着他向證物室走去。
下意識跟上去的諸伏景光:露背的……。
好吧,也理解,畢竟總不合适每露一次翅膀,就把衣服戳出兩個洞來。
飛鳥徹羽從一衆貼着封印的收納箱裡面,精準地摸出那個小瓶子,把“尤裡”從裡面倒出來:“你暈血嗎?”
“不。”諸伏景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飛鳥徹羽點點頭。
那就好。
下一瞬間,少年從旁邊的架子上摸出一副手套戴上,口袋裡摸出一把秘銀的匕首,順着“尤裡”血肉的裂紋将祂肢解成一塊一塊的碎肉。
諸伏景光:?!?!?!?!
雖然我說我不暈血,但是就這麼直接的,在我面前表演碎屍是不是有點太相信我的接受能力了?!
飛鳥徹羽不幹人事的時候,下手倒是利索,每分下來一塊,就扯一根羽毛将其釘在地上,防止祂們再擅自合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