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在這種時候體現的淋漓盡緻。
居然還會做飯?!
終于忍不了我啦?
肯定是想要借機下毒!
不過就算黑澤陣不看也能大概知道祂在想什麼東西——反正香槟是這樣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根本别想祂講出什麼令人展顔的好話:
“你不來騷擾我的時候,我也是要吃飯的吧?”
事實上,香槟“騷擾”黑澤陣的頻率并不頻繁,也沒有什麼規律,有時候一周連着七天,每天都來,也有的時候十天半個月見不到蹤影。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像是小孩玩玩具似的一時興起,想起來了就拿起來玩兩下,想不起來就随手丢進玩具箱裡。
之所以顯得很頻繁,不過是平時組織裡面除了香槟以外,根本沒人閑的沒事幹,非要追着黑澤陣背後轉——1和0比起來當然顯得很多。
也許不來找自己的時候,香槟也忙着“騷擾”别人也說不定。
黑澤陣如是想到。
看祂找自己時候的表現,實在很像個慣犯。
“要吃煎鳕魚。”
“沒有那種東西。”
“要吃蝦。”
“沒有。”
“蛋撻。”
“沒有。”
香槟于是又不說話了,睜大眼睛控訴他:根本就是什麼都沒有嘛!
黑澤陣牽起祂的翅膀尖尖,把香槟引到儲物室的冰箱面前,叫祂自己挑。
香槟站在兩米高的雙開門大冰箱面前,看起來怪滑稽的。
……怎麼感覺香槟更矮了?
但是這話他很識趣地沒開口說,說了香槟肯定又要鬧。
黑澤陣默默歎氣,扯開冰箱門,一手把香槟抱起來,叫祂自己挑,一手掏出手機開始噼裡啪啦的打字。
正是抽條的年紀,來自父母的優越基因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就像是土壤肥沃的土地上長出來的竹子,一天一個樣,也有了幾分成年後的影子。
香槟不知道某個家夥在背後怎麼腹诽自己又矮又小氣,半個身子探進冷鮮層,找到了一個小南瓜,又在下面翻出了一把菠菜。
“你能吃雞蛋嗎?”
香槟點頭。
“雞肉吃不吃?”
香槟又點點頭。
冰箱裡的庫存還算是充足,黑澤陣摸出來一枚雞蛋,塞在香槟手裡,又找出一盒純牛奶,一隻檸檬,合上冰箱門,又在儲藏室的櫃子裡面找到了低筋面粉和白砂糖。
家裡沒有烤箱和模具這種東西,黑澤陣就順手摸出來一個盤子代替。
純牛奶加低筋面粉蛋黃攪勻,蛋清檸檬汁砂糖玉米澱粉攪勻,開火放上平底鍋準備做舒芙蕾。
——香槟挑食的很,食材送過來再做好需要時間,先随便給祂弄點什麼墊墊肚子。
門外傳來按門鈴的聲音,黑澤陣騰不開手,遂指使在旁邊看熱鬧的某隻:“開門去。”
塞壬聽話的去了。
這棟别墅大門的電子門鎖是那種對講式的,懸空挂在牆上,裝修的時候根本不考慮小孩子的身高,黑澤陣伸手能夠到,香槟就有點癡心妄想了。
于是香槟又折回來,理直氣壯:“夠不到!”
黑澤陣垂眸看祂:
小廢物。
你能幹什麼?
香槟被嫌棄了也不生氣,對此接受良好,心安理得的當一條米蟲——反正黑澤陣天天就沒有不嫌棄祂的時候。
正好也差不多做成了,趁着蓋上蓋子焖幾分鐘的空擋,黑澤陣把剩下的牛奶塞進祂手裡,自己去開門,把食材提進了廚房。
回來的時間剛剛好,将新鮮出鍋的舒芙蕾鏟進盤子裡,擠上藍莓醬,遞給祂一個勺子:“一邊玩去吧。”
反正在這裡除了礙事,也沒有什麼用。
香槟端着盤子,挖了一小勺,松松軟軟的,就像是一小團雲朵一樣!
吹了吹,遞給他:
你吃。
黑澤陣張嘴作勢要咬,實際上放慢了速度,準備看看香槟又憋着什麼壞。
果不其然,小孩眼瞅着他馬上要吃掉第一口了,連忙抽手将勺子帶蛋糕一起塞進自己嘴裡,把蛋糕吞進去之後,叼着空勺子OTO
黑澤陣眼疾手快,趁着祂還沒來得及把勺子吐出來,一把抓住勺子柄往外扯,勺子頭和牙齒碰在一起,發出一聲利落的脆響。
小孩吓了一跳,盡管祂極力保持平靜,假裝黑澤陣的小伎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耳羽又膨了起來。
吓了一跳之後倒是老實了,呆呆地跟着他後面打轉。
跟個小玩具似的。
“自己玩一會,”黑澤陣企圖驅趕礙事的香槟,“吃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