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怔怔地,沒什麼反應。
……該不會是應激了吧?
黑澤陣把手在祂面前晃了晃,香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直勾勾的。
行吧,看起來是應激了。
——鳥類,尤其是幼鳥多多少少有點神經質,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導緻應激。
不過發生這種事也不用驚慌,不要過度幹預,輕度異常的話祂自己就可以緩解,情況嚴重的話就需要及時藥物幹預。
看祂的狀态,應該一會就可以自己恢複。
意識到自己玩脫了的黑澤陣有些心虛,把香槟放在沙發上,準備給祂留出一點安靜的空間自己先去做飯。
但是香槟不願意自己待着,在黑澤陣轉身要走的時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于是黑澤陣蹲下來,對上香槟有些放大的瞳孔:“跟着我?”
不說話。
……雖然平時安靜了些挺好的,但是有什麼事不開口也挺麻煩。
黑澤陣掰開祂的手,抽出自己的衣料,把香槟重新安置到沙發坐好,抽身進了廚房。
為了時刻觀察香槟的狀态,特意開着門。
于是他就看見:香槟慢慢爬下沙發,挪到廚房,悶悶地環住了他不肯撒手。
“……又怎麼了?”
香槟緩了一會,現在有了些許的反應,把臉埋在他身上,跟着黑澤陣移動的時候一起慢吞吞地邁腿。
行吧。
跟着就跟着吧。
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組織未來的Top killer做什麼好像都很擅長,即使是帶着一條小尾巴做貝肉南瓜盅也是這樣:
把貝肉蝦仁雞肉竹荪一起下鍋焯水煮熟,放進挖出來的南瓜肉一起煮,調好入味之後倒進南瓜裡再蒸熟就可以了。
趁這個過程,他做了菠菜雞蛋卷煮了面。
還能抽空摸兩把塞壬的腦袋。
香槟平時不給摸不給碰的,警惕的像是樹梢間野生的小麻雀,一有風吹草動就逃之夭夭,反正隻有心情好,或者走累了尾巴疼的時候,才會“屈尊降貴”似的,給黑澤陣碰一碰,别人更是想都别想。
——當然,香槟準備幹壞事的時候除外,祂憋着壞的時候态度一向良好。
現在倒是很乖,被摸了也不躲,照樣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黑澤陣忙得差不多,洗幹淨手,捏了捏香槟的後頸:“醒醒,吃飯了。”
這麼一折騰,飯點都快過去了。
香槟被涼水一激,眨眨眼睛,有點緩過神來了,但是祂這個狀态,黑澤陣也不敢叫祂拿什麼東西,安置在椅子上坐下之後,塞給祂一把勺子。
香槟不會用筷子。
這是自從黑澤陣發現之後,努力了許久都不見成效,最後不了了之的事情。
不是他教學能力的問題,事實上在此之前,黑澤陣指揮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别人聽不懂的情況:
他有耐心,想得又細,把每一個不同能力的人很是平等的當傻瓜教,腦容量需求大、或者比較複雜繁瑣的情況,他就掰碎了一點一點,就差擰開對方的腦殼,直接灌進顱腔裡。
香槟之前發表過言論:就算是之後黑澤陣失業了,也能靠當家教混得風生水起。
聽過都說好.jpg
但是也不是香槟智力的問題。
根據黑澤陣的觀察,在他剛認識香槟的時候,祂應該是完全沒有接觸過俄語的,但是現在除了詞彙量有些不達标需要其他語種補充之外,基本可以正常交流沒有問題。
黑澤陣手把手努力許久未果後得出結論:大概是因為塞壬的語言天賦和動手能力成反比——有種小腦一起進化成大腦的神奇感。
應激了之後倒是不挑,黑澤陣夾什麼就吃什麼。
喂姜也吃。
被喂了兩口冷掉塌下去的舒芙蕾之後,香槟終于算是緩過神來了:“……不吃了。”
估摸着祂之前的飯量也差不多是飽了。
黑澤陣把南瓜拖到自己面前,開始處理殘局,把祂之前嘬了兩口沒喝完的牛奶推過去。
别浪費。
“我之後要去出個任務。”
黑澤陣将這麼大正是吃不飽的年紀,他平時活動量又大,胃袋更像是個無底洞:“顧不上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幾天别來了,自己找地方玩去吧。
香槟把牛奶咽下去,應了一聲,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沒聽進去也沒所謂,最多也不過是撲個空,要是香槟能吃幾次閉門羹之後知難而退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香槟應了一聲:“我也想去。”
“你不想,”黑澤陣将廚餘垃圾都丢進垃圾桶,碗盤筷子勺子一起塞進洗碗機,“平時帶帶你也沒什麼,出任務的時候我沒功夫帶你玩。”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