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性格不合,或者有什麼誤會過節——訓練營裡面的資源一共就這麼多,黑澤陣想要往上爬,就要踩着其他競争對手的頭。
高層對這種養蠱似的選拔方式喜聞樂見,而成員之間關系不良,也更利于分散管理。
神谷祐鬥眼見着小孩防備着自己,也不惱怒,笑吟吟地俯下身子,和香槟保持平視:“那家夥……黑澤陣出去了,我帶你去找他怎麼樣?”
“黑澤陣最近被上面青睐”對于其他訓練營裡面的孩子來說,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一想到明明不久之前,還在和自己一起擠訓練室,為了一點資源寸步不讓的黑澤陣,現在不但搭上了高高在上的代号成員,還被委以重任,神谷祐鬥就氣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覺。
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任務——黑澤那家夥,簡直讨厭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連外圍都不算是,他也配接到什麼重要任務?
現在看見了這個小鬼之後,更加确定了,估計也不過是什麼,看孩子之類的瑣事雜活。
但還是嫉妒到面目扭曲。
憑什麼?!
反正是随便一個訓練營的成員都可以勝任的話,我為什麼不能撬他的牆角呢?
——資源這種東西,當然是誰搶到了算誰的。
這孩子穿成這個樣子,不可能是訓練營裡面出來的,說不定是什麼組織二代,甚至是三代。
這哪是什麼小屁孩——根本就是一步登天的仙梯啊!
神谷祐鬥想着,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更和善了一點,極力表現自己的成熟可靠:“我和黑澤很熟悉哦,我帶你去找他怎麼樣?”
……近距離看了之後,感覺更醜了,簡直是醜的處心積慮。
香槟被精神暴擊吓了一跳,差點耳羽都炸出來了。
今天阿陣回來的話……就當是一點久别重逢的見面禮好了。
随着擡頭的動作,兩隻貓耳朵抖一抖:“我是偷跑出來的……”
神谷祐鬥心領神會:這就是不能被家長立馬找到的意思。
正合我意!
遂拍着胸脯,循循善誘道:“我知道該走哪條路可以避開監控。”
“那好吧,”小孩皺着眉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被自己的“真誠”給說服了,理直氣壯地要求他,“那你快帶路。”
神谷祐鬥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小心留意放慢步伐,确保他的小短腿能夠跟上。
“要抱你嗎?”
“不要。”
“那要背?”
“不要。”
……态度真差。
但是神谷祐鬥并不生氣,能養成這種頤指氣使的态度,不更說明這孩子身份不一般,平時也是這麼指使别人的嗎?
撿到寶了。
拒絕了他的提議,在後面努力倒騰這一雙小短腿的小孩跟在他身後,尾巴搖擺出一個狡猾的弧度。
*
黑澤陣剛到訓練營,連手裡的槍都沒來得及交,就收到了監視人員火急火燎的求救電話:“不好了!大哥!香槟丢了!”
魚冢三郎是在香槟盯上黑澤陣之後剛換的監視人員,也是在任最久的一個。
不算聰明,甚至說得上有點憨,每天固定的“行程安排”就是被香槟騙。
但是他能做這麼久,當然也有自己的優長之處:
不同于其他“前輩”緻力于和香槟搞好關系,魚冢三郎在見到黑澤陣和香槟相處時候的第一眼,就飛快地意識到誰才是掌握話語權的老大。
半點沒有自己更年長的“包袱”,甚至滑跪的飛快,對着黑澤陣每天“大哥長大哥短”的獻殷勤不說,還掌握了在香槟面前保命的一句箴言“我要告訴大哥去”。
——腦子不好使,抱大腿倒是又快又準。
就連這個時候,都想着給黑澤陣通風報信。
“現在外面都亂起來了,查監控也找不到蹤影……”魚冢三郎躊躇了片刻,還是沒忍住給黑澤陣透了底,“都說祂是不是跑了……”
很少有人知道,香槟之前有逃跑的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這件事被上面壓了下來,魚冢三郎倒是在“前輩”們的嘴裡面被旁敲側擊的敲打過:畢竟不是人,心野着呢。
一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讓香槟跑了,魚冢三郎就眼前發黑。
完了。
要是追究下來,自己肯定是首當其中,大哥肯定也有連帶責任,說不定到時候和祂接觸過的所有人都要問責……
完了。
魚冢三郎能想到的,黑澤陣隻會比他更快。
電話那邊冷哼一聲,即使沒有畫面都能想到他獰笑的表情: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