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來的真快。
被一衆槍口指着的黑澤陣面色不改,慢條斯理地将手伸向領口,自上而下,一粒一粒地将扣子解開……露出綁在腰上的一圈炸彈!
香槟現在就倚靠在足夠将整間實驗室清空的炸藥上。
但是也不害怕,反正剛才也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還有這麼多人陪着,怕什麼?
一想到要是炸彈爆炸了,在場所有的人都要炸個粉碎,在最中心的他倆說不定,不是說不定,是一定,被炸得融在一起,屍體處理的時候分不清楚誰是誰的,清理屍體的人臉上那種猙獰的表情,香槟就想笑。
就是實在有點太硌了,這點不好。
不過香槟也沒吭聲,現在的姿勢,阿陣隻要反轉手腕就可以揪到自己的羽毛,為了自己的翅膀,還是老實一點将就着忍忍吧。
為首的男人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炸彈連接着心髒起搏器,一旦黑澤陣心髒停跳,在場的所有人……“砰”!
“都把槍放下!放下!”
安德伯格臉色難看,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家夥是怎麼躲過鐵桶一塊的監察,精準摸到這一間實驗室的:
“你怎麼混進來的?”
*
“你發什麼神經?!”
男人像是一隻被路過行人不小心踩到尾巴的野生狸花貓,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黑澤陣于是很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要進去找香槟——你想想辦法。”
赤井務武決定撤回前言,并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什麼叫“我年紀也是能當你爹了,等我幹不動的時候賞我一口飯吃”?
這分明就是找了個活爹!
根本就活不到那個需要被養老的年紀,下周的今天就可以過頭七了!
“祂救了你的命啊?!”
清醒點吧!和塞壬講情義,能有什麼好像下場,你脖子不想要了?
“是,”黑澤陣點點頭,說出了讓他眼前一黑的回答,“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當時不是看見了嗎?”
在側腰處子彈留下的貫穿傷,要是沒有香槟治療,根本堅持不到組織的大部隊到來。
“而且有些事其實也經不起推敲,比如說,為什麼香槟在組織的地位特殊,但是找監視時候的優先且唯一選擇,是我們這種作為組織财産存在的,訓練營的孩子?”
如果說是代号不夠,但是除了祂身邊的監視人員之外,其他是個人就有代号,祂張口就是朗姆、匹斯克這種重量級,甚至香槟自己成天都想和組織對着幹,祂都有代号。
如果說是要同齡人,其實差七歲已經差很多了,而且黑澤陣不相信組織裡面沒有比組織更合适的,同樣大七歲的二代三代。
其實答案一開始就已經在明面上了。
“——因為訓練營裡面的孩子在組織裡面沒有根基,方便滅口對吧?”
所以在和香槟的這段關系中,黑澤陣從始至終沒有選擇權,從被祂纏上了開始,就隻有兩種結果:
要麼這個過程足夠的長,長到自己可以有時間和機會爬到足夠知道“香槟”及其相關情報的地位。
要麼就像步其他“前輩們”的後塵,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然後被處理掉。
——從這個角度來講,組織對香槟殺人的寬容也有點沒有道理的道理:反正早晚都是要處理掉的,由組織動手還是由香槟動手,本質上其實沒有區别。
多那麼幾個,還不如一次危險任務折損的多。
“還有别的原因。”
“在我接手香槟之前的時候,祂是有那種前科的,咬人,挖眼睛——就像是野獸一樣,口吐人言的野獸。”
一想起當初的“痛苦經曆”,黑澤陣還是忍不住地頭疼,順便氣得牙癢癢:
“很聰明,但是聽不太懂人話,而且脾氣差勁,性格很壞,破事也多,不想聽的時候聽懂了也當沒假裝聽懂。”
“我一點一點教祂,折騰了大半年吧,終于能裝出個人樣。”
這事金酒差不多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