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前科累累,在黑澤陣接手之前不算最後沒死成的,直接間接搞死了正好十個人,當時金酒還和别人喝酒的時候開盤打賭,說黑澤陣會不會成為第十一個。
金酒打賭黑澤陣能堅持三個月,因為這孩子看着就比一般人機靈了不是一點。
安德伯格另辟蹊徑,說黑澤陣說不定會咬回去,畢竟那雙三白眼比香槟的鴛鴦眼可有氣勢多了。
——結果誰也沒赢,黑澤陣堅持了大半年,一丁點事沒有,而且眼見着好想要連帶着把香槟給馴化成個人樣了。
“後來有一次,我出去做任務回來的時候,香槟給我準備了一個‘禮物’——弄死了訓練營裡面另外一個和我存在競争關系的孩子。當着我的面,血濺了祂一臉,問我會不會喜歡——和外面喂過的野貓似的,專門抓了麻雀,擺在門口,送人類根本不喜歡,但是自己很滿意的‘好東西’。”
“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之前說的話祂都沒聽懂,隻是因為我說了,所以照做而已。”
黑澤陣也覺得荒唐,自己今年十四歲,就要和另外一個年齡足夠當自己爸媽的男人交流育兒心經,而那個被教育的對象也不過比自己小七歲。
往後的多少年之後再想起來,感覺好像自己這輩子對小孩的耐心都在香槟的身上消耗殆盡了,所以看見孩子就會生理性的厭惡。
“我打了祂,然後體罰,叫祂把自己當人,把别人也當人,直到确保祂會長記性,把祂那種堅定的‘衆生畜生論’丢進自己都再也找不着的垃圾桶裡。”
“所以我得去,沒道理講,我要求祂把自己和别人當人,然後别人把祂當畜生……”
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非去不可。
其他的都是在找理由罷了。
“黑澤陣!”
金酒喝住了在他面前罕見地喋喋不休的少年的名字:“你在組織的實驗室講這種話,難道是想要把裡面的所有實驗體都放出來才甘心?!”
“兩碼事,我又沒對别人講過這種話。”
隻對香槟講過。
“非去不可?”
“是。”彼時十四歲的黑澤陣已然有了幾分往後說一不二一言九鼎的琴酒的影子,敢當着幹部的面就說要闖實驗室,“非去不可——你不幫我我就自己想辦法。”
說起這事來金酒就愁的想抽煙,明明暗暗的的火苗順着煙草往前蹿了一截,沒抽兩口就燃到了煙嘴,男人就又點着了一根,兩口吸完,如此反複好幾次,直到煙盒裡再也摸不到下一根才作罷。
從那次見面金酒就知道了,十幾個持槍的議員保镖加同行都沒防得住他,一般人根本看不住黑澤陣,但是難道自己要24小時不離身地把他綁在褲腰帶上?
男人憂郁地用手夾住煙頭,一臉滄桑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在街上撿别人抽剩下了的煙頭的流浪漢了:
“……來找你之前,我就把報告交上去了。”
本來想先斬後奏,捷足先登,趕在所有人之前搶跑給自己撈個好苗子來着,結果直接給自己請了個祖宗上身。
這個時候,自己的申請表估計都已經蓋好章在送回來的路上了吧……
一想到自己前腳遞交了“培養黑澤陣的申請”,後腳黑澤陣就要搞這種事,金酒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但是站在Mi6卧底的立場上,要說赤井務武沒有一點心動,那肯定是在撒謊,此行風險雖大,但也算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摸進組織的實驗室。
甚至要是操作的好,說不定還能留下點證據。
赤井務武知道,作為半截才加入組織的“可疑人員”,GIN這個代号就是自己能達到的極限了,再往上爬是組織二代三代的權利。
即使做到這個地步,他也沒能摸到一點關于BOSS的信息,那個在半個多世紀之前一手創造了組織的男人就像是一個虛無缥缈的傳說,連現任的朗姆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保證,BOSS現在是否還健在。
隻有一塊冷冰冰的電子屏,還有變了調的機器音。
但是香槟說不定還見過BOSS,或者說和BOSS關系不一般——朗姆的眼睛都敢扣,甚至成功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從哪個角度來講都不能讓祂這麼毫無價值的死在手術台上,至少要把全部情報都吐出來。
……等等。
這事也不是不能操作。
“你知道香槟之前扣了朗姆的眼睛嗎?”
黑澤陣:……?!
我應該知道嗎?
“我之前隻知道祂扣過一個人的眼睛,不知道……”
不知道祂敢扣朗姆的眼睛,而且還成功了!
男人盯着這雙和自己兒子如出一轍的綠眼睛,決定利用一下這個天賦異禀的少年犯,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寫在自己報告裡面,還能申請減刑呢。
前提是他真心悔過的話。
“倒也不是不行……你知道的,實驗室的安保問題也是歸行動組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