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組織“人體實驗”的活得人證。
但是香槟真的能為組織的覆滅提供助力嗎?
說實話赤井務武心裡也在打鼓:在“銀彈計劃”成功的前提下,“香槟”完全可以和“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畫上等号,站出來也許真的可以為組織定罪起到積極作用。
現在組織想要獨占香槟帶來的巨大利益,盡可能地模糊隐瞞他的存在,是威脅也是保護——至少為了可持續的,更高遠的利益,組織會盡量避免剃肉拆骨,殺雞取卵的情況發生。
但是一旦“香槟”這味藥材被視線聚焦,等待他的是怎麼樣的命運不言而喻,那種隻要跺跺腳,就能讓世界抖三抖的巨頭,為了“返老還童”能做出來什麼幾乎不敢想。
在銀色子彈成功的那個瞬間開始,“香槟”就不再屬于他自己,而是所有站在錢權頂端的公共血包。
香槟手上不幹淨,會不會到時候以“将功補過”的名義,“被同意”出賣自己的研究價值呢?
——他不會得到公正的判決的。
僅憑一個群龍無首,日漸衰弱的Marino,真的保不住他。
注定要送上斷頭台的證人。
……先想辦法取得香槟的信任吧。
黑澤陣知道他講得對,但是又實在不想承認,悻悻地把頭扭到一邊,看着車窗外白茫茫的雪景。
啧。
男人從後座爬到駕駛座,點火啟動車子。
窗外的雪景在飛速倒退,從倚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黑澤陣的眼球上劃過,好像現在纏繞在身上的所有血債都可以被狂風吹散,血腥味的過去永遠都不會追上來。
“就算我多嘴,小子——香槟不是你一個連代号都沒有的外圍該觊觎的東西。”
黑澤陣沒有反應,一動不動,但是金酒知道他聽見了。
古怪的沉寂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不過他們本來也不是可以熟絡到在閑暇時候閑聊的關系。
良久,直到金酒将車子停在黑澤陣購置的小公寓樓下,倒車熄火,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才舍得打破甯靜:
“那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觊觎組織的香槟?”
迎着那雙半大狼崽一樣的眼睛,就像是被雪原上凜冽的寒風刺破喉嚨,有那麼一瞬間金酒幾乎産生了錯覺,錯覺黑澤陣透亮的眼睛和敏銳的嗅覺戳破了披着狼皮下,獵犬的僞裝。
“你這樣的?”
童稚又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香槟仰着頭看他:“阿陣有喜歡的代号嗎?這種事情最好還是要盡早考慮?”
其實黑澤陣一直感覺,GIN這個代号就很不錯。
本身統領行動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因在于,黑澤陣的“陣”日語讀音“Jin”和琴酒的英文“Gin”一緻,連名字都不用改。
這是盯上我的代号了?
金酒一怔,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孩子……還真是危險的叫人頭皮發麻——可真是太對他胃口了。
黑澤陣不用問也知道他在笑什麼東西,懶得理他,跳下車頭也不回地關上車門,把他甩在腦後,掏鑰匙去開門。
他不擔心自己出門飛鳥徹羽的安全,或者他會不會借機跑掉之類的,事實上在出門的時候黑澤陣早就特意踩過點,這些鄰居裡面究竟有沒有“非組織成員”都夠嗆。
——反正黑澤陣是沒見過。
推開厚重的裡門,房間裡面一片漆黑,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不應該,現在才晚上八點半,還遠遠沒到飛鳥徹羽休息的時間——而且就算是到了,以黑澤陣對他的了解,提前知道自己要回來,他熬夜也會開着小夜燈等着的。
少年借着窗外路燈的微光,瞥見廚房和客廳,自己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分毫未變,完全沒有人活動的痕迹,估計放在冰箱的飯菜也沒有動過。
……還有萦繞在鼻尖的,隐隐約約的血腥味。
黑澤陣有點不太妙的猜測。
“出什麼事了?”
跟在後面的男人也放低聲音,摸出别在腰間的手槍就要摸進裡屋,被黑澤陣伸手攔下,用力扯了回來。
“我進去,你在這等着,一會出現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