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心說我還是王牌狙擊手,未來的FBI王牌檢察官呢:“這是我的報酬,和你沒關系——你是白送的,偶爾超市促銷的贈品。”
飛鳥徹羽對他的工資沒什麼觊觎之心,但是對他說自己是不值錢的贈品很不爽,又叫了一份冰激淩……然後被旁邊伸過來的勺子先挖走了一大口。
美其名曰,身體不好不适合吃冷的。
飛鳥徹羽:……誰要吃你剩下的?!
讨厭的男人接過被塞壬嫌棄的冰激淩:“你怎麼混進來的?”
問一遍不說,刨根問底多了,少年就會擡起眼睛對他宣布:
“這是我的隐私,沒有義務和你分享。”
——再問東問西我就生氣了。
飛鳥徹羽招招手把四個孩子招過來,一臉凝重地告誡他們:“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許說出去,記住了沒有?”
“為什麼?”
一想到要長篇大論,飛鳥徹羽就有點頭疼。
“你施展這個魔法的時候,我們雙方有任何一個人同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如果這種不需要雙方任何一個同意,就可以成功的身體交換魔法洩露了出去,會不會有人因為生病就能弄到一個‘自願捐獻’的健康身體?衰老的人是不是可以随便更換一個年輕身體?甚至犯罪的人也可以通過獲得一個全新的身份脫罪。”
“甚至是我現在正在用的身體,也不是沒可能成為被盯上的‘商品’——畢竟從客觀條件來講,降谷零從哪個角度都是上等貨不是嗎?”
“或者你自己切身想一想,小泉紅子,11歲,能研究出這種超規格的魔法,那她還有沒有可能研究出别的?一旦你的未來和這種東西畫上等号……”
飛鳥徹羽沉郁的眼睛壓得十來歲的小孩有些喘不過氣:“你還有未來嗎,小泉?”
小泉紅子有點不服氣:“……魔法和技術都是沒有錯的。”
“是這樣,本質是認知和立法的滞後性,”飛鳥徹羽并不否認這一點,“或許我應該舉一點算是前車之鑒的例子。”
“開放了代孕合法化的國家,就會有女人失去自己子宮的所有權,開放了非親屬自願捐獻器官的制度,就會有人‘被自願’——當人本身成為了‘商品’,甚至可以掠奪的資源,那才是災難。”
小泉紅子隐約知道莫利諾研究出來了超規格的東西:“……就像你一樣?”
“對,這麼說我也算你的前車之鑒——所以等換回來之後,我會用言靈抹除所有人這部分的記憶,這點希望我有表達清楚。”
就是不接受反駁的意思。
壓抑的話題讓現場的氣氛有點沉重,孩子們蔫趴趴地點點頭。
“那我把你們現在換回來……”
飛鳥徹羽失去自己身體支配權的情況下,隻有小泉紅子可以做到。
但是塞壬現在反而更擔心别的問題:“知道是哪裡寫錯了嗎?”
“不知道。”
那就好。
“換回來的事情先不着急,等我想辦法處理——降谷,你可能短時間内沒辦法回去上課了。”
反正飛鳥徹羽是絕對不可能替他上學的。
降谷零心中隐約有種不妙的預感:“要等多久?”
“不知道,”飛鳥徹羽自己也不清楚,遂實話實說,“可能等我研究出來怎麼沒有魔力也可以施展魔法之後?保守估計可能要一個月以上。”
弄出新的魔法可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這種類似于發明永動機之類的課題。
但是這樣會影響自己接下來的一系列安排,甚至警校畢業也會趕不上:“多此一舉的意義在哪裡?”
明明小泉紅子再逆向施展一次,然後用言靈清除記憶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算是個……承擔責任的問題,”飛鳥徹羽一時間沒想好該怎麼說,“言靈沒辦法提出對方做不到的要求,最極端的情況我可以直接用言靈叫對方去死,但是沒辦法用言靈要求對方拿諾貝爾獎,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雖然用言靈的時候說的是遺忘,但實際上這部分的記憶是在大腦中不活躍而非完全消失,如果有施展同類型的魔法是可以‘重新回憶起來’的,在記憶的領域,言靈沒那麼好用。”
“小泉自己也不清楚具體的書寫方法,剛剛被我洗掉了,我在思考……應該把這種禁術的知情範圍控制在隻有我自己,最多隻有我們兩個成人之間,會不會更合适。”
“如果我作為在場的監護人,因為自己怕麻煩所以選擇了捷徑,自己都不能保守秘密,然後要求幾個小鬼管住嘴承擔責任的話,未免有些太差勁。”
降谷零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臉上原來也有這樣的表情,是獨屬于飛鳥徹羽的獨裁的坦蕩的不體貼的溫柔:
“思考的結果是,我決定駁回你的反對意見——我們可能要做一次互相保守秘密的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