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徹羽,現在是“降谷零”,把手機息屏随手丢在桌子上,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要,不,應該說所有大阪警署接到的魔法案件,希望由異常處理課全權負責——而不是由一群外行在旁邊指手畫腳。”
飛鳥徹羽特有的語言天賦,能把敬語當警告用,說是“希望”,反正在場的其他人沒有誰能聽出來有那麼一星半點客氣的意思。
“你認真的?!”
降谷零怎麼也沒想到,“非自己不可的案子”居然是代替飛鳥徹羽和服部平藏叫闆。
“我拒絕,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飛鳥徹羽一向缺德,現在難得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别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不是嗎?如果不是你私闖民宅,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推卸責任可不是美德。”
“不給别人添麻煩可是做人的基本,難道這就是警校生,成年人的社會經驗?”
降谷零難得的理虧,翻來覆去找不到一點給自己辯白的餘地:“……至少你要給我一個劇本或者演講稿之類的東西,能讓我看着念吧?”
“不用。”
飛鳥徹羽反正從一開始就對他沒有任何的期待:“你人到了,露個臉,就當表個态就行,其他的我會處理。”
……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起來效果更好。
降谷零用餘光瞥見“自己”,原本那張正直的臉上帶了點讓人不适的淩厲和輕慢,配上飛鳥徹羽特有的,不容置啄的态度,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降谷零臉上的表情。
你是真的,演都不帶演的!
不過對面的兩個男人也是氣勢洶洶的态度,反倒襯着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這次案件會在約定的時間内偵破,造成的社會負面影響,異常處理課也會着手處理——三十多歲步入社會的成年人,還有人能跟在身後,事無巨細地處理爛攤子,還真是幸福。”
好欠打X3
“不可能,異常處理課必須在其他部門的監管下作業,”對面的男人也分毫不讓,将公衆的安危交由一群非人手裡,是對社會全體的不負責任,“你這樣的表述,會讓我們懷疑是你在勾結媒體,給大阪警方施壓。”
“給着警犬的職權,就隻能招來警犬,”飛鳥徹羽冷嗤一聲,頂着别人的臉連仇恨都不用自己背,對後半句話更是嗤之以鼻,“我想難為你們,還需要專門髒手,然後落人口實?”
反正随便來一個妖魔鬼怪,就會超出正常警察的處理範圍。
“真正有能力處理問題的被拒之門外,需要幫助的條子們焦頭爛額,這樣就能對得起公衆的安全?”
飛鳥徹羽起身,扯住降谷零轉身離開:“希望二位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相信會有一個能讓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法的。”
降谷零一直忍到坐在車裡,才倒在了飛鳥徹羽臉上:“你根本不是去好好交流的吧?”
半點也不客氣,這和根本就去硬搶有什麼區别?
就差沒動手真上了呗?
“這種土匪一樣的做派……”
飛鳥徹羽感覺沒所謂:“這是好事不是嗎?”
青年聳肩,扭開車鑰匙,好像剛才強硬的态度隻是降谷零的一場精神錯亂導緻的妄想産物。
“給予真正能處理問題的人全力施為的自由,外行僅僅作為後援提供支持,才是最大限度的保證效率的做法——服部警官和遠山警官都是明事理的人,他們會同意的。”
降谷零覺得飛鳥徹羽之所以長到這麼大,十九歲了,都沒有被人套過麻袋,絕對不是因為他自己有能力規避危險,全部仰賴于塞壬遇見的人都很有素質。
“即使是個非親非故的毛頭小子胡說八道也沒關系?”
“怎麼會?”
飛鳥徹羽的眼中晦暗難明,在後視鏡中和降谷零對視,微妙的異樣感稍縱即逝,塞壬難得說了句中聽的好話。
“……由你來說再合适不過了。”
*
辦公室的大門慢慢掩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一直聽到了走廊的腳步聲徹底走遠,遠山銀司郎面沉如水:
“……降谷家的小子。”
降谷正晃作為前任日本副首相,大權在握,即使十一年前因為年齡被迫退隐,降谷家也依然在内閣活躍。
不少人早就在心裡懷疑:黑羽徹也是哪裡來得錢養活如此沉重的負擔,又是怎麼加入公職短短兩年,就敢在冗餘的體系裡面大刀闊斧的折騰,還搭上了黑田兵衛給自己保駕護航?
現在親眼所見,真相立馬水落石出:
哪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分明就是被降谷推在台前的提線木偶!
一回想起剛剛,“黑羽徹也”在“降谷零”面前,全程不置一言,完全沒有了之前幾次見面的攻擊性,在身邊人的襯托下堪稱“溫順”,展現出來了一個正常非人應該具有的智力水平。
“這事怎麼辦?”
答應不合适,不答應……
有一點對面說得沒錯,異常處理課遲早是要常态化的。就像是□□處理班,炸彈犯的日益猖獗,警方的破案手段跟不上,就隻能對罪犯束手無策。
“答應,為什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