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這回屋子完全沒有人動過的痕迹,他擺放的攝像頭顯示,一切正常。
迪克終于可以安心地享用他櫃子裡的麥片——當然,是在檢查完外包裝完好無損的情況下。
一連三天,雖然他精神緊繃,但是無事發生。
倒是廚房的碗,因為沒有洗潔劑的緣故,摞的一天比一天高。
迪克在工位上深深歎了口氣。
“格雷森警官?”同事關心地問,“你最近看起來好像有些心事。”
英俊的警官先生苦惱地說,“如果你的家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掃了一遍,就連碗都給洗了,但你不知道是誰幹的……”
同事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他,“你的魅力也太大了,是哪個勇敢的女孩子都追你追到家裡了?”
格雷森警官:“……”
“不過這确實不太好,算是非法入侵了,逮到那個姑娘要好好教育一番……”
托同事一直在耳邊提醒他這件事存在的福,迪克終于在下班的時候記得買了一瓶新的洗潔劑。
他把洗潔劑擺在水池邊,盯了一會摞在一起的碗,又看了看時間——今天警局加了個班,已經到他正常的夜巡時間了。
不過是幾隻碗,可以晚點再洗。
年輕的義警愉快地做了決定,換好夜翼的裝備,輕盈地跳出窗外。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他回想起此時,必定是要吃上一片的。
但是打算去夜巡的夜翼并不知道此後他的房子會經曆什麼。
例行進行了對很多小混混的道德教育,踢了一堆罪犯的屁股,阻止了n場犯罪,往警局送了一些KPI,這個夜晚就要悄悄地過去了。
藍色大鳥看着微微亮起的天色,靈活地穿梭跳躍,不多時就到了自己的公寓樓下。
幾輛警車靜靜地停在門口。
夜翼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他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翻進家門,而是在公寓牆外撿了個能看到樓内環境的位置觀察情況。
情況有點不妙,幾個持槍警察緊張地圍住了一扇門,似乎準備破門而入。
門牌号有點眼熟。
夜翼:“?”
這好像是他家?
……
“裡面的人聽着!再不開門,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
警察緊張地攥着槍,根據報警人的描述,裡面很可能是一個邪惡的殺人犯,正在進行處理屍體的工作。
他還是一個剛上任的青澀小警察,此時難免聲音顫抖。
“嘿,我說……”
突如其來在背後響起的聲音使他受到驚吓,年輕警察下意識地轉換槍口,瞄準來人。
面前的人穿着簡單的T恤衫,黑發藍眼,面容英俊又熟悉,他此時正無奈地舉起雙手,試圖安撫他,“噢,我投降?”
年輕警察恍惚了一會兒,看到同事們也都收起槍,正面面相觑。他從記憶裡扒拉出來了這張臉,“……格雷森警官?你怎麼在這兒?”
格雷森警官聳聳肩,“事實上,我更想問這個問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家。所以,有哪位好心的同事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知道這裡屬于熟悉的同事,警察們顯然松了口氣,“看來大概是報警人誤報了警。不過我們還是要進去看一看,可以嗎?”
迪克從兜裡掏出鑰匙,一邊開鎖一邊回答,“當然……?!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同事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取笑道,“看來你出門忘記關水了。”
公寓樓比較破舊,地闆略有些朝裡傾斜,這使得它成為積蓄水的絕佳地盤。一隻塑料拖鞋順着水波悠悠地飄了過來,恰好停在門口。
“有人報警說你家用水量在某一天與之前相比突然格外大量,令人放心不下,今天在發現水量再次有異常的時候就報警讓我們來看看。”同事拍了拍凝固成一尊雕像的格雷森警官,同情地咽下了關于好心的報警人“這絕對是一個連環殺人犯在處理屍體”的猜測,轉而安慰,“呃沒事,看起來家具沒有在水裡泡很久,還能用。”
迪克:“……”
“說實話,如果不是報警人堅持要求,我們都不會來這裡看的。不過來這裡了的話還是走個流程,免得沒法寫這次的出勤報告。咱們現在做個筆錄嗎?”
迪克表情空白。
他暫時不想做筆錄,也不想對布魯德海文少有的好心人進行什麼評價,他隻心痛他的沙發。
天殺的究竟是誰幹的!!!他辛辛苦苦攢錢買的家具!!!
“今天太晚了,也快到上班時間了。”幾個警察去房間裡轉了一圈确定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同事看了看表,拍拍格雷森警官的肩膀,“還是明天上班的時候順便把筆錄做了吧。好好休息……emmm,你好像得先收拾一下公寓。”
他看着家裡遭水淹了的貧窮同事空白的表情,選擇貼心地幫他關上了門,“等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