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了米格爾的方向。
像往常一樣,米格爾正被自己三三兩兩的好友簇擁在中間,一邊自以為不着痕迹地打鬧,一邊做着簡單的熱身訓練。
聽到主帥的聲音,米格爾的臉色瞬間一變。
他難以置信地擡起手指了指自己,臉上帶着十分誇張的笑容看向身旁的朋友,仿佛是想要向他們求證自己剛才聽到的是否隻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
但他很快意識到他的表現并不恰當,頓時收斂了所有的動作,表情僵硬複雜,扯動唇角露出難堪的笑容:“教練。布拉維裡剛剛加入訓練營,他還适應不了比賽節奏,而且他的身高和年紀...萬一不慎在比賽中受傷了怎麼辦?”
這話說的。
就好像他才是整個U19隊伍中最關心布拉維裡·加托的人一樣。
維克托唇角浮現起嘲弄的笑意,他轉過身,走向與自己關系要好的後衛若昂,叮囑他等會兒不要滿腦子想着向前沖,一定要老老實實地紮根在門前,幫幫新上崗的小門将。
“隻是一場訓練賽。”
奧雷利奧看向他,重複強調了一遍。
不是預備隊踢的葡萄牙甲級聯賽,也不是U19踢的葡青U19聯賽,遠沒有正式比賽激烈,也沒人會在這場比賽中受傷。
擔任裡斯本競技青訓營的總教練幾十年,奧雷利奧當然清楚米格爾心中的不滿。
但他無法忍受一個持續将教練組的忠實勸阻當成耳旁風,仍舊我行我素地逃課減訓的主力門将。
布拉維裡是他給出的最後警告。
如果米格爾還想繼續踢球,就要好好反省他對待訓練的态度,如果他能夠及時改正,那麼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天賦隻是足球這項運動最微不足道的入場券。每一個能夠來到青訓營的小家夥都擁有出衆的天賦。
所有的青訓營教練都清楚,真正決定球員能走多遠的是他們是否聽話、自律、努力,是否願意花費時間思考。
奧雷利奧已經目睹了太多令人扼腕歎息的年輕球員,他們明明擁有耀眼的天賦,卻半途放棄,自我放縱,最終轉身離開。
他轉過頭,摸了摸布拉維裡毛絨絨的腦袋:“小貓,昨天教給你的基礎知識你還記得吧?禁區外禁止用手碰球,你今天的活動範圍就在禁區内,盯好每一個沒有穿熒光背心将球帶到球門前的對手,把撲到的球傳給身穿熒光背心的隊友。明白了嗎?”
“明白!”
布拉維裡飛快地點頭。
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什麼是禁區,什麼是中場,門将不能用手接隊友用腳故意的回傳球(隊友傳給後衛,後衛失誤漏的球可以用手接),用腳接下的球不可以用手抱,把球放到地上也不能再用手碰...
雖然很瑣碎,但他都牢牢地記住了。
“很好。”
奧雷利奧滿意地微笑:“今天能撲到十個球,就算你成功怎麼樣?我讓食堂精心為你準備你愛吃的菜作為獎勵。”
布拉維裡幾乎兩眼放光:“小魚幹嗎?!”
“沒問題。”
“可以多做一些嗎?我想...”
“你想把它分給你的朋友嗎?”
奧雷利奧笑了,他注意到今早一直蹲坐在場邊久久不願離去的白橘貓,也聽食堂反饋布拉維裡昨天用餐時把食物喂給了一隻貓,食堂擔憂衛生問題:“當然可以,那是你的獎勵,随你處置。不過你恐怕得将食物拿出食堂才能喂給它。”
“是的,謝謝你,主教練先生!”
布拉維裡的眼中放光,激動地撲向奧雷利奧。
布拉維裡體重不重,撲人的這一下倒是力道十足。
“好了好了。”奧雷利奧無奈地拍拍他的腦袋:“準備上場吧,小家夥,如果你累得無法堅持了,就給我比個手勢。”
預備隊和U19成員已經按照平常常用的隊形站在球場上做好了準備。
U19一如既往地擺出了他們常在U19聯賽上使用的343陣型,即3後衛、4中場、3前鋒,組織和進攻能力較強,相對應的,防守較為薄弱。
而預備隊拿出的則是萬金油442陣型,既能在進攻中制造威脅,又能在防守中保持穩固。
這樣的選擇同樣顯現出了整個葡萄牙的傾向。
葡萄牙在邊衛中衛全能型清道夫的位置上鮮有人才。
常常思考半天,也無法舉例出一名能與國際級别後衛相提并論的優秀球員,除去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卡瓦略,人們耳熟能詳的居然隻剩下巴西歸化球員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