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帶着安東彌生前往D12訓練室,這個訓練室相比之前的靶場來說很小,隻有20來個平方米,中間擺着一個拳擊擂台。目前看來,A區是宿舍,B區是射擊,D區是近身搏鬥。
考慮到還有沒被劃分在區域内的醫療組、财務組等後勤組織,這個基地少說也應該有上萬平方米。這個基地上方是什麼……真的不會塌方嗎?
“先從最簡單的來,你和……”琴酒眼睛從衆人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波本身上,“波本打。”
伏特加塊頭太大,體重差距過大;肯巴利人老體弱,雖然能憑借技巧取勝,但萬一把肯巴利打出個好歹,豈不是麻煩更大;而波本是情報人員,近身搏鬥的水平不是很強,身高體重各方面也算匹配,和安冬彌生對練正合适。
波本聞言挑眉,但沒有拒絕,畢竟自己下手測試,更能了解清楚安冬彌生的水平。他假裝無奈地聳聳肩,輕巧地跳上擂台,“來吧,新人。”
安東彌生看看已經拿出iPad開始寫寫畫畫的肯巴利,再擡頭看看向他伸出手的波本,隻好一臉懵逼的站上擂台,“怎麼打?”
他對人類之間的打架,完全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他隻是在網上看見過視頻,大概理解就是:人類用自己的身體攜帶,或不攜帶武器,攻擊另外一方,在減少自己身體損傷的情況下,使對方失去攻擊能力。
但是,這對于一個使用鐮刀,對命運線層次攻擊的神明來說,用肉身互毆,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像人類能想象,自己操縱免疫細胞攻擊癌細胞嗎?就算看過免疫細胞工作的演示視頻,但讓人去操作免疫細胞,抱歉,怎麼操作?
安冬彌生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隻可惜正常人無法理解他的困惑,琴酒還以為安東彌生說的“怎麼打”,指的是打架的程度,于是解釋道,“點到即止。”
啥?啥意思?我點到他,他就立刻停止?大家互相用手指戳對方嗎?不不不,不可能,人類的打架肯定不是這樣子的東西,點到即止應該不是從字面意義分析,而是應該……
趁安東彌生還站在擂台上思考,波本絲毫不客氣,直接一記重拳迎面而來,腹部和拳頭碰撞産生的巨大悶響,聽得肯巴利都感同身受地捂住肚子。
太痛了,波本人也太狠了,正常人挨了這拳,直接就會喪失行動能力了吧。
感受到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好的,果然不是他理解的點到即止。安東彌生伸手捂住肚子,悄悄治愈了這處傷口,他再不治療,怕是這具身體就要陷入昏迷了。
見他隻顧着低頭捂着肚子,沒有絲毫抵抗和攻擊意識,波本詫異地挑眉,而琴酒陰沉了一下臉。
波本驚訝于,明明昨天安東彌生能次次十環,證明對方有駭人的身體控制力,也必然經過大量運動訓練。結果現在,對方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訓練痕迹,而且面對攻擊時,完全沒有任何防禦行為,這即使在普通人身上都是很少見的。
相比于充滿疑慮的波本,琴酒不開心的點在于,他在想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帶出來一個起碼能和普通人過招的安東彌生。
“站在擂台上,就不要想事情了,敵人可不會給你思考時間。”
波本一邊說着,修長的腿如同鞭子一般揮出,随着他扭身旋轉的動作,衣擺飛揚,露出一小截腰身。如果忽略掉這個足以踢死人的,且馬上踢死人的力道,可以說是絕美的力量展示。
如果安東彌生是故意隐瞞自己的實戰能力,硬生生憑頭蓋骨的堅硬度來扛這腳,輕則腦震蕩,重則當場去世。
波本雖然知道安東彌生可能真的想摸魚,不想展露太多能力,但他不能在琴酒面前不盡力,他敢放水,死的就是他了。
還好安東彌生這次給了點反應,他以一種明明看着很慢,但卻微妙的速度,躲過了這一腳,然後往後跌坐在地上,再一個翻滾離開了波本的攻擊範圍。
波本一腳踢空後順勢蹲下,用右手撐在地上,旋轉身體,打出一個漂亮的橫踢掃腿。
安東彌生艱難地側身起跳,極限躲過這一腳,又被波本順着腳的力道,借勢上前,逼近身距,安東彌生隻能被迫快速後退。
這一切都在波本的預料之中,他一個翻身躍起,用手肘重擊安東彌生膝蓋骨,給了本來就不穩的安東彌生最後一擊。
安東彌生失去平衡,撲通一下,重重跪倒在地上。這次重擊,讓安東彌生嘗試了兩次都沒辦法起身,隻能再次施展治愈。
“還打嗎?”波本遲疑地看着琴酒,安東彌生可能有點槍械天賦,但絕對不會打架。不管是打頭,打腿,打軀幹,安東彌生的反應都很像反應很快,但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
可惜這個結論沒有得到琴酒的認可,他點了根煙,悠閑地靠在牆上,随後從嘴裡吐出一串煙霧,語氣低沉沙啞地道,“打,打到他學會還手為止。”
波本無所謂地聳聳肩,認命的回去繼續和安東彌生老鷹抓小雞。安東彌生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琴酒,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然後就被波本一拳再次擊倒在地,“都說了,站在擂台上,就不要想事情了。”
安東彌生怒了,但隻怒了一下,他學着波本的招式一拳打回去,但因為錯誤估計了他們之間的身體素質,反而因為這拳,自己失去了重心,被見縫插針的波本一個膝踢,踢中了肚子。
打擾了,他不應該過多期待這個宅男身體能和看起來就很喜歡鍛煉的波本一樣。
但是躲他還是會躲的,隻是多少動作有些不太優雅,不過能躲過絕大部分攻擊,也是他進步的體現。
還好宅男的身體雖然不能攻擊,但躲避還是綽綽有餘。在幾次三番的躲避後,安東彌生也逐漸領悟了訣竅,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所以漸漸的,波本覺得不對起來,20分鐘過去,連他都開始輕微的喘氣。安東彌生這個被打了好幾下的人,不僅波瀾不驚,甚至汗都沒流,連躲避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逐漸有一種吊着他耍的感覺。
“停一下,你過來。”琴酒放下叼在嘴裡的香煙,用手虛虛地夾着,煙灰順着他的動作飄落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