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誰不知道這是個人類!”
蝴蝶精飛到女孩的頭頂落下,仔細打量這個陌生的孩子,捧着臉說:“哇!她好好看,我喜歡她。”
螢草用小手碰了碰她柔嫩的臉頰,好奇地說:“她似乎……還是一個小小的幼崽呢。”
妖怪們又是一陣寂靜,少頃,才又竊竊私語起來。
“應該把她送到人類的村莊……”溫柔的桃花妖慢吞吞地說。
“不要嘛,”活潑的貓又親密地埋到小孩的頸間,“我喜歡她的氣息喵,我們可以養她嗎?”
此話一出,越來越多的小妖怪贊同。
“養她養她!”
“隔壁森林的老虎精就養了個人類,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就是就是!”
螢草卻弱弱地反駁道:“可是……幼崽無論對于哪個種族都是很重要的吧,她的家長,一定很擔心她。”
貓又晃了晃尾巴說:“但她是從空中掉下來的喵,按照規矩,我們撿到了就是我們的了喵。”
同伴們七嘴八舌地贊同起來。
“可是、可是……”螢草覺得這樣不好,但嘴笨的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急得快哭出來了。
“好了、好了,都别鬧了。”
終于,森林裡最德高望重的榕樹精看過來,落下一根枝條制止了小妖怪們的吵鬧。
他用葉子輕微地掃了一下女孩的額頭,用力量撫平她在睡夢中仍然皺着的眉毛,略帶驚訝地說:“這個孩子……竟然有一絲神力伴身啊。”
“神力?那是什麼?”
“笨,神力就是神的力量。”
“神的力量?這個小小的人類也是神嗎?”
眼看着話題又要在小妖怪的讨論中滑向不知名的天邊,榕樹精無奈地說道:“這神力,應是某位神明為了保護這位小殿下特意放下的,不知是高天原上哪位尊貴的神明大人呢?”
他蒼老的語氣有一絲怅惘,年輕時,他也曾遇到過一位神明。
小妖怪們面面相觑,安靜不到一秒,又叽叽喳喳地吵鬧起來,沖散了榕樹精忽如其來的惆怅之情。
螢草抱着自己的本體怯生生地問:“榕樹爺爺,我們該怎麼做呢?”
榕樹精是這座森林裡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妖怪,哪怕是最為頑劣的妖怪,也對他十足敬重。
榕樹精沉思片刻,說:“不如,把她送往森林南面的那對人類家裡去吧。”
“那裡?”蝴蝶精反駁,“不要不要!那裡住着一個可兇可兇的妖怪,我不喜歡那裡。”
“就是就是!脾氣超級不好,好多小妖怪都被她趕走了!”
妖怪們紛紛贊同。
榕樹精卻搖晃了下他茂盛的枝葉,慢悠悠地說:“你們知道怎麼養人類的幼崽嗎?人類的幼崽可是很脆弱的。”
妖怪們被問住了,他們連自己都不太照顧得好。
被問得啞口無言,小妖怪們隻好聽從榕樹精的建議,把女孩放進一片大大的葉子裡,然後齊心協力舉起她,悄悄地放到了森林南邊那個小木屋的門口。
他們躲在樹後,靜靜地等待着。
沒有多久,房門吱呀着打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從中走出,她看到被放在門口的熟睡的小女孩,表情瞬間變得很驚訝。
夜裡天寒,女孩穿的衣薄,身上又隻蓋了一片大大的葉子,風一吹,她的眉頭便不由自主皺了起來,身子也蜷着縮了縮。
婦人見此,臉上流露出憐愛的神色,她顧不得再考慮其他,動作很輕地将孩子抱起,熟練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很快,女孩又睡得安穩起來。
她抱着孩子又關上門走了進去,屋内傳來隐隐的交談聲。
“……突然出現的……我們……照顧她……”
小妖怪們探頭探腦,交頭接耳說:
“這樣就可以嗎?對吧對吧。”
“萬一那兩個人類對她不好怎麼辦?”
“那我們觀察幾天,要是不好就搶回來!”
于是妖怪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