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對花賊刺青印象深刻,是因為刺青的時候,西索就在現場。
他原本摩拳擦掌,準備夥同盟友,幹一票大的,他合作的對象在一旁氣定神閑地替自己的女仆紋身。
追溯起原因,要倒推到枯枯戮山的大少爺手持倒刺的長鞭,教育自己的仆人。
揍敵客家長子動起手來,抽得自己的女仆半死不活,實際也并非動氣,而是操練。殊不知,對他們訓練有素的強者來說,能夠忽略的毛毛雨,濺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身的傷。
知道了也不會在乎就是。
揍敵客家族的成員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
除了那個被寄予厚望,甯可跑出去遊曆,也不會乖乖待在家裡做繼承人的三少爺奇犽,和被他帶出去受其影響的弟弟、妹妹之外,其他人員都嚴格地區分外人與家人。
對揍敵客家族大部分的家庭成員來說,他們是不把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當做是人的。
哪怕是聯結着血緣關系的幼子亞路嘉,也能在辨别出差異後,果斷地視之為異類,予以若無意外便是終生的拘禁。
即使是忠心耿耿地服侍他們家的管家、仆人,不管相處的年份有多長,他們也會随性地将其作為一次性實驗品使用,或者在與自家人博弈間,作為障礙物任意地排除。
是以,西索第一眼看到那個女仆時,心裡也無甚麼可想。
他心知,在合作對象的心裡,她頂多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擺設的玩意,連看門的狩獵犬都比不上。
至少狩獵犬還能看家護院,抵禦外敵。
難得養好傷了的成年女性,臉上的傷痕結了痂,痂子脫落,顯出裡邊的粉肉。
他的盟友掐着女仆的下巴,随意瞟了幾眼,以念釘蘸了光豔的色料,一筆一劃刺了上去。
盟友的臨時起意,叫西索好生無趣。
他等待着合作夥伴,無所事事地拿自己的紙牌,疊起了高塔。在塔頂鑄就的一刻,親手推翻,受享鑄造的成果親自摧毀的樂趣。
“念能力武器到了你手裡,還玩出了花樣。”
“那隻能說明我發揮地擴展了念釘的作用。”
說話的人單手擒着女仆的兩隻手腕,舉過她的頭頂。兩條長腿勒住她的腰身,叫沒打麻藥的下女,在他單方面的,甚至算不上壓制的勁道之下,失去反抗的氣力。
枯枯戮山的大少爺罕有情緒的波動,連表情的變化也少有。他認為自己的專屬女仆還需要加強鍛煉,無視,乃至曲解他者的意願。
他面無表情地吻去女仆下眼睑蓄着的淚水,粗粝的舌頭攪進她的眼眶,沿着眼球邊緣,仔仔細細地轉了一圈,刺激出裡頭愈發多的生理鹽水。
是鹹澀的。與同是透明的分泌物味道有所差别。
“我知道舒律娅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我,但也不用高興成這樣。”伊爾迷食指與中指夾着念釘,無名指與尾指托着女仆的後腦勺,一下下捋着,“都着不了色了。”
警示着女仆須得時時刻刻認清自己本分的主人,做着一系列過界而不自知,知悉了,也不認為有什麼差錯的親昵行為。
在他的心裡,受到自己嚴加管控的女仆,狂亂地癡愛着他,到寸步也離不開的程度。
這是理所當然的。
他是賜予她名字的父,給與她新生的主。
她的過去别無長物,她的未來由他做主。除了他身側,她還能去往哪處。
“即使是我,面對這種熱忱的愛意,也會稍稍體悟到苦惱的。”訴說着憂煩,而半點沒有顯露于色的男人,連語氣的起伏也缺失。單抟心揖志地自言自語,“既然舒律娅這麼喜歡,我就滿足你。”
大少爺的手由女仆的胸口進發,搭在她束着蝴蝶結系帶的腰側。
他手指點着她的小腹,由女仆修剪過的指甲蓋,刮着她的大腿根部,惹得被迫紋身的仆人陣陣戰栗。
他掌心托着她的腳踝,手腕移動到後腰處,抵達女仆背後的肩頭。示意他會在點出的這些部位,挨個打上自己的印記,好讓她渾身上下都刻印着他一筆一劃割出來的紋章。
在各方面表現優異的揍敵客家族長子,動手能力自然也是非常地超群。
遑論他基本不說大話,說的都是符合他認知的,真心實意的心裡話,所以才會分外地叫人驚怕。
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大少爺,說到做到。執行力之高,令深谙其秉性的女仆,被吓得一時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