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麻生班長為了完美地展示舞台劇,嘔心瀝血,可把主意打到在裡包恩心中,排行在混混金字塔頂端,比惡棍還要惡棍的雲雀委員長的頭上,怕是離瘋魔不遠。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萬般思量皆無出口,世初淳收起手铐,繼續對着牆壁面壁。
等待的滋味尤為難熬,每當雲雀恭彌失去耐心,站起來要強行砸開大門,世初淳就站起來擋在門口,充當第二道人肉防線。
她心想門若是砸壞了,可是要賠償的。後續配置的更替文章,又得堆到學生會的桌子。
為了減輕雲雀委員長的煩躁,阻止他肆意破壞,世初淳果斷揮開之前被雲雀委員長掃地出門的尴尬,承諾雲雀委員長對外擴展校外巡邏範圍。
随着牆頭挂着的秒針滴滴答答,世初淳應承的巡邏範圍是越來越大,答應陪同雲雀委員長巡邏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到最後,開出各種喪失權益的條件,幾乎下半輩子要被完全奴役了。
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下半輩子估計要全搭進去的世初淳,一個暈眩,偏了頭,脖頸的酸疼扭得她當即跪了。
深情地投入巡邏的時間長度,和面積寬度擴展的美好與熱切之中的雲雀恭彌,不計前嫌地伸出手扶她,看上去已然忘卻前頭與她發生的不愉快。
外貌秀美,武力爆棚的雲雀風紀委員長,聽到女生顫動着嘴唇,企望能減少一點時長的話語,甚至能愉悅地施舍一點冰雪消融的笑容。
“不行的呢。”
這時,他們總算聽到衣服找到了的天籁之音。
接下來十幾分鐘,兩、三個女生同時圍着世初淳操作。叫她受寵若驚的時分,感念自己要消受這種福分,可能會有點消化不良。
穿戴的步驟卡在了釘固頭紗那塊。
一切事況按照着麻生班長的計劃穩步前行。
許是高傲的飛鳥,無法忍受自己相當滿意的巢穴被他人觸碰、占據,甚至沾染其他生物的氣息。目睹了自己看重的風紀委員長與其他人親密的雲雀恭彌,沒有在房門打開後第一時間離開房間。
這是麻生香子利用雲雀恭彌的在乎,為他親手打造的人造囚籠。陷阱她已然設好,踏不踏進去全看雲雀風紀委員長的心,會被哪裡的風引導。
這是一場沒有技巧,全靠情感的豪賭。
果真,在工作人員慢了幾秒,沒法準确為世初淳戴上頭紗的時刻,忍耐到極限了的雲雀恭彌,像是無法再忍受一般,大跨步走到世初淳身後,直接取代掉工作人員的位置。
“我來。”
許是嫌棄化妝人員手腳慢慢吞吞的,延誤了他要使喚的勞務對象的進程。雲雀恭彌看不過眼,對世初淳身後的女生說完簡單的兩個字,就伸出手,大有下達了指令,其他人隻需要按着行動的意思。
化妝人員有點為難,卻基于學生會一直以來的恐怖統治,不敢違逆雲雀風紀委員長的命令。
黑手黨内部出品,傷藥必屬精品。
昨天嘴唇受的傷,通過織田作之助為她上的藥,現在已然痊愈,正在被塗抹着唇膏的世初淳,剛想着如何感謝提供藥膏的坂口先生,就察覺到身後換了個人。
還是自己即将下手的人,身體不由得變得僵硬。
“怎麼了?”
替她披上頭紗的雲雀恭彌,聲線壓低到足以冰凍三尺的地步,“别動。”他說着,手頭的力道不由得加深,世初淳真切地感受到頭皮緊繃的生理與心理上的雙重體驗。
好在這時麻生香子推門走了進來。
“麻生香子,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雲雀恭彌固定好頭紗,抱着雙手質詢。
統領全局的麻生香子微微一笑,她什麼場面沒見過。“究竟是惡龍囚禁了王女,還是王女禁锢了飛龍呢?看來無論是戲劇還是現實,表裡兩面都難以分辨。”
她向世初淳遞了個眼神。
接收到指令的世初淳,咔嚓一聲,關閉麻生班長私底下遞給她的手铐。
鐵制的金屬物鎖緊了她和雲雀恭彌的手腕,意味着她了解并接受了麻生班長的計劃,也意味着她和雲雀恭彌好不容易修複了一點的關系,走向全盤的崩裂。
自我厭惡化是久不清理的池塘裡恣意生長的青苔,總有一天會變作使生活在内部的活物統統窒息而死的毒草。
在雲雀恭彌震愣的眼神裡,世初淳想要勉強擠出一個笑,但是太過為難而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她垂下眼睛,說了聲對不起。心想,她是個恩将仇報的人啊。
補妝,上台,行動力極強的麻生班長和不願被束縛的自在的雲,單論當前的情況,還是多謀善斷的班長大人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