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大小姐為什麼在她床上?
哦,似乎是她半夢半醒間主動邀請的。
……可那是之前的事啦!
女仆心裡正天人交戰着,五感發達的伊爾迷敏銳地發覺身邊人有動靜。他也跟着醒了,“怎麼了?”
“您為什麼在這?”不應該在自己的卧室嗎?舒律娅心道,大小姐您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床,何苦和她一個女仆抵足而眠。
“我是說,你怎麼醒了。”伊爾迷無視她的問話,執着于自己的疑問。
“我想去洗手間。”舒律娅如實回答。
不提還好,一提,原本因迷惑壓下的尿意要憋不住,舒律娅張手,抵住同床共枕者的胸膛,要推開他,遠離抱着自己的人,好自行去解決。
凡事全盤掌控的伊爾迷,被人反抗還是頭一遭。從來隻有他支配旁人,而無仆從抵觸他的過往。
與她有着相同發色、瞳色的男性,眉頭一低,左手制住了女仆兩隻不安分的手。他右手托着舒律娅的臀部擡起,左胳膊抱着人,下床走到設置的獨立衛生間,擡腳踹開門。
迫于行動力與執行力一如既往強悍的大少爺壓力,紅外線感應馬桶自動開蓋。
在舒律娅跟上主子的節拍之前,伊爾迷下了一個附帶念能力的指令。
紮根在女仆後腦勺的念釘,忠誠地執行着念能力者的命令。在被操縱者聽清自己服侍的主人所述字眼前,她的身體已經誠實地實施了操作。
專心緻志的大少爺,不論做什麼事都心無旁骛得令人震驚他的專注度。
哪怕把人把弄出極端羞恥的姿勢,他本人還是能端莊正直像是在廳堂辦事,眼底是什麼動靜也沒有,語調亦是淡然沉着,也因此顯得正在進行的事宜愈發荒謬。
猶在夢中的女仆,擡起臉,看到側前方的拱形落地鏡。滴滴答答的水聲,似層出不窮的催命符和讨債鬼,舒律娅便是一艘忘記了出發原因的航母,都要叫大少爺這番出其不意的騷操作擊沉。
她越是想要後退躲避,就越是會貼進大少爺的胸懷,叫他更加緊實地扣在懷裡,一如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伊爾迷,渾然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他抽出洗手台的紙巾,替女仆擦拭完為她穿回褲子,又替二人淨了手。再抱着稱不上愛不釋手,但總歸手感舒适的女仆,回到卧室就寝。
伊爾迷摟着“人形抱枕”,很快睡着。
大受刺激的舒律娅一夜未眠,又不敢喚醒主子,質問對方這麼做的理由。
撇開時不時發生的,令人尴尬不适,叫她每日飲水量都下降了的小插曲,舒律娅以為,伊爾迷抱着她睡覺,和夜半先前吓唬她的行為是差不離的——
全是突發奇想,閑得無聊整出來的産物。
結果大小姐這一閑,就閑了好幾個月。
肩窩都被枕麻了的舒律娅隻想知道,陪睡算不算加班,有沒有加班費。她每夜被抱得腰酸背痛,算不算工傷,有沒有相應的補償。
窘态的事态維系到某日,侍候大少爺沐浴的女仆歇息,舒律娅臨時頂替。
出完任務回來的伊爾迷解除易容,三根手指撕開過膝的高腰傘裙。兩條布滿腱子肉的腿壯實有勁,踏過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步履持重地走向浴池。
浴池邊,舒律娅就着跪坐姿勢調試水溫。她聽到聲音擡頭,正好對到了與自己視線平齊的龐然大物。
一隻雕。
一隻沉睡的大雕。
一隻沉睡的、與身體主人秀美的相貌完全不契合的雄壯大雕。
為什麼她的大小姐底下會有這個東西啊?!舒律娅震驚得無以複加。
她愣愣地盯着那隻猛禽,半天沒見它有撲哧撲哧飛走的迹象。她是矜持也沒有了,對大小姐的淑女濾鏡也被驚得支離破碎。
還她面如冰霜的美少女,還她秀外慧中的大小姐!
美少女底下怎麼會長了個大雕,大小姐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異性的啊!
她是因為與大小姐同個性别,又沒有枯枯戮山仆從們對主子敬重非常的概念,才會和大小姐在同一張床睡那麼久的。
結果大小姐竟然是男的?那他們念的那個詞……
該不會是大少爺吧?
女仆花了大力氣,才抑制住内心暴走的沖動。
她認為自己的眼睛都髒了,好想挖出來洗洗幹淨。
認清現實的舒律娅,低下頭,安詳地做完了侍奉沐浴的流程,并給自己受創的眼睛和心靈點了三根香。
當夜,伊爾迷優遊自如地脫鞋上床,不見受到絲毫的影響。
見證軟妹子變成糙漢子過程的舒律娅,自覺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