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迷撬開女仆的唇齒,黏滑的舌頭頂進去,狂風驟雨地吞食。
舒律娅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口中的空氣随機遭到掠奪,導緻她快喘不過來氣。
她要抵制,還被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口腔内瞬間充斥了不安的鐵鏽味,是個既不體貼,也不溫柔,隻宣示着占有欲的意圖在她身上打滿标記的血吻。
在舌頭傷勢惡化之前,她擡手推了推受到刺激的大少爺,換來的是對方燃燒得愈發旺盛的火氣。
伊爾迷攻城略地的動作進一步激進,好在女仆先一步撤掉了屏息。
街道恢複熱鬧的景象,遊車演員們撒下的花瓣撒在雨傘上。傘下的情侶們盡情地擁抱、熱吻。
伊爾迷奪掉舒律娅手中旁人遞來的雨傘,拇指一掐,碾碎堅固的傘柄。
人稍稍往後退了半步,兩人接觸的地方拉出一條泛着光澤的銀絲。他隻覺心裡頭有塊地方沉甸甸的,是釀着酒的酒窖醺得他渾身發熱、昏沉,翻騰的殺欲被其他什麼東西迅速覆蓋。
他摸摸仆人缺氧到泛着潮紅的臉頰,食指滑到他狠狠疼愛過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
伊爾迷指腹按壓着他吮吸得厲害了,有些腫脹的唇瓣,碾過女仆不經意露出的潔白齒排,左手攬着她被親到癱軟的腰,再埋頭下去索求。
滿街的禮炮聲轟鳴,缤紛的花朵為他們獻禮。
下一次任務的完成期限是在三個月内,伊爾迷本來決定帶着舒律娅順道解決。
期間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變故,令揍敵客家族的長子改變了主意。事情的起因是他為了回程方便,随手屠光廣場喂養鴿子的觀光客。
“不是執行完任務了嗎?”
“為什麼還要殺人?”
“他們并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
首次目睹殺人現場的舒律娅,第一次跟随大少爺出行就撞上了他大開殺戒的場面。
她站在屍山血海裡,半邊身子都被血潑紅。純真的臉濺了幾滴血,本該是鮮豔的色澤,灑在女仆蒼白的面色上,宛若教堂供奉的聖母瑪利亞雕像沾染了不潔。
三分鐘前,她正彎下腰,要接過賣報小童遞給她的報紙。
女娃娃純潔的笑臉正綻放着,砰地一下,腦袋在她跟前炸開成一朵血花。接下來,就是走在她身後的伊爾迷大少爺進行單方面的屠殺。
“舒律娅真是提了個好問題。”
換了新服的西裝暴徒,徒手捏爆了一個兩米高的壯漢腦袋,“問職業殺手為什麼殺人,不如問屠戶為什麼殺生,醫者為何治病救人?”
在舒律娅的世界觀裡,希望懷有善意者能得到正面回饋,無辜之人免遭飛來橫禍,可世界不是這樣的。
善良得不到分毫的助益,無辜反容易遭受其害。道德約束有道德者,力量托舉有力量者。伊爾迷恰好是既沒有道德,又富有力量者,遵循本我的訴求,從來不輕易妥協。往往隻叫别人妥協于他的需求。
他動手與否,全憑自身一念。揮手間,收割了數百條無辜者的性命。
枯枯戮山的大少爺長相偏向婉美,渾身發達的肌肉器官又無一處宣揚着他強壯有力的體魄。他殺起人來狠辣精準,更可怕的是從頭到尾沒産生過些微的情緒波動。
不為幼子的哭嚎而心軟,不為女人的悲鳴而憐憫,僅因自己的心情轉變,就隨便地定下了一群人的生死。
伊爾迷具有典型的黑暗四分體特征。集馬基雅維利主義、自戀、精神變态、虐待狂為一體。
他接受不來旁人的見解,隻一個勁兒宣揚自己的主張。喜愛操縱别人,情感方面異常淡漠。這不意味着他沒有性慾,反而會根據一方阈值過低,在另一個方面表現高亢。
他缺乏同理心,沒有共情力,不會自我責備,自我感覺良好得過分。若給自己打分,滿分他都會以為是自謙。
他雖然對折磨外人,引起群衆的痛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源于他本身過于強大的緣故,常規的言語、動作落在他人身上,就是一種明晃晃的暴力,更别提他擅長以懲戒為由頭,給忤逆自己的女仆長點記性。
伊爾迷對女仆表現出的負面情緒是持反對态度的。
他瞥向女仆,兩顆無機質的眼珠子像是折射不出任意光彩的黑曜石。平緩的語氣夾帶着長輩訓誡後生的教導,發聲的出發點在他看來,是純然為了她好。
“舒律娅,作為揍敵客家族的一份子,你的表現未免太過軟弱。回去後你得參加培訓,早日成為我稱職的從屬。”
随心所欲地殺人,連像樣的理由都沒有。舒律娅牙齒打着顫,雙肩僵硬到連抖動都不能。
她不敢張望四周,去看那一個個死不瞑目的遊客。他們前不久還在談笑風生,暢談未來,現如今命喪黃泉,屍體陳橫。
僅僅幾分鐘時間,天翻地覆。
都是她的錯。
如果她能拖住大少爺今天沒有出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