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挂在牆壁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轉,瑪麗奧醫生在幾位安保人員的擁護下消失在視野中。
隻要醫生一踏出黑色教團,她就會立刻被中央庭的人帶去審問吧。她的身體情況也會被傳到中央庭那,他們那邊應該會很頭疼。如同捧着一塊吃了灼傷喉嚨,捧着過于燒手的燙手芋頭。
不聲不響,降了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偏偏他們暫時是動也動不得,就像窺視一顆極其不安定的定時炸彈。想要取為己用,不能。要一手摁死,摁不掉,還會不小心炸得自己粉身碎骨。
【要是他們不答應你的請求,你真的會跟他們同歸于盡?】
許久未出現的心聲再現,同時還出現了一位粉色頭發的少年。
他自個拉開方才瑪麗奧醫生坐的座位,十分自然地入了座。仿佛這裡隻是一間開放教室。
欸——
世初淳驚魂不定。
完蛋,她以為自己治愈了,沒想到是變嚴重了!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嗎?
剛才隻顧着問瑪麗奧醫生關于聖潔的問題,忽略了她本人的心理和精神問題。
重新把人找回來已經來不及了,還容易多生事端,令潛伏在暗處的中央庭的眼線們認為她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要怎麼辦呢……
剛才還幸災樂禍自己給中央庭找了麻煩,這下麻煩就找上她了。
齊木楠雄掃了她一眼,【我才不會是麻煩。不要把人說得好像下水道裡無孔不入的蟑螂一樣。】
“我讨厭蟑螂。”
【我也是。】
“蟑螂這種東西,需要人道毀滅。”
【同意。】
【不僅是蟑螂,世界上的昆蟲們都該人道毀滅。】
“啊,那不至于吧,太極端了。”
【喂喂,前不久說要和中央庭同歸于盡的人真的能說我極端嗎?】
“那是誇張手法啦,小學生課堂上會教的呀。”
一通流暢的對話後,世初淳更焦慮了。
這下不僅出現幻聽,連幻覺都出現了,還刻畫得栩栩如生,有鼻子有眼的。看服飾是現代的男高中生。果然少年時光,學生時代是烙印在人腦海中極為深刻的記憶。
本着不冷場,不讓人們說的話掉在地上的原理,世初淳回答了齊木楠雄提的第一個問題,“不一定。”
“我答應了薇爾莉特小姐她們,要給公司的人帶土特産回去。我想盡量幫助黑色教團的人的同時,不成為違背承諾的人。總體而言,兩者都是我的需求,是實現私我的一種表現形式。”
當然,要是逼不得已,真的違背了承諾,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齊木楠雄雙手交疊,【世界上可沒有一種私我,是不求回報地給他人做貢獻。連自己的性命都願意舍出去。變得更坦率一點如何,我會像是幼稚園的老師們一樣,摸摸你的頭,誇贊你很棒的。】
是在陰陽怪氣吧?
這是在陰陽怪氣吧?
她自己的事,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世初淳沒想到自己創造的幻覺還會跟她鬧别扭,這約莫等同于不同人格之間的争吵?
那她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
要不是齊木楠雄戴着眼鏡,實在很影響他翻白眼,他就當場翻個給世初淳看了。
主要是他戴着綠色眼鏡翻了,外人也看不清。要是摘下來,與他對視的人被他的石化眼當場石化,就更不能看清。
但這不影響他在戴着眼鏡的狀況下,擠鬥雞眼——使用千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