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逃跑出去的女人,不久後就被她求助的對象,押着送了回來。
他們能在這塊地盤上有恃無恐,自然是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關系。她們渴盼執行公義的人,恰恰是獲益的人群。
世初淳刀尖反轉,一把紮在他的手背。
負責人鬼哭狼嚎地按照她下達的指令施行。
被刨開、縫合的身軀隐隐作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撐不住。好在沉睡的時間裡,她承受過數不勝數的災厄,讓她尚且保有意志能繼續堅持。
剝離了兩大類醫學機械的女人們,從一開始的驚懼,到驚慌失措地逃離,接二連三地跑出地下室。
她們的年齡大小不一,或在職、或賦閑、或還是未成年的學生。
她們是被正常地生活,又被拉進暗世界的受害者,在這裡的統一名字是胎器,日常用來借腹生子,生育與黑診所達成交易的金主的子孫後代。
有人稱呼她們為苗床,行走的生殖器官。
本人的想法不重要,本就是或主動、或被動,或被強行擄來,或受到來自外力的巨大壓迫。原本不想來,也能有一百種方法能讓她們心甘情願地踏進這裡,為機構利用。
“你弟弟買房就差二十萬了,借你的肚子給人生個兒子,輕輕松松就能拿到,多大的事啊!媽跪下來求你了還不成嗎?什麼叫不要?!你是要活活逼死我啊?你這個不孝女!”
“閨女啊,爸爸欠了幾百萬債務,有人給推薦這個工作,來錢快,利潤大。你就幫爸爸一把,你不去做,難道是要看着你老子死?”
“别讀書了,讀什麼書!有這玩意掙錢嗎?!來月經就能做了,少走幾十年彎路!讀書不知道要讀到啥時候,有沒有出息是兩說。左右看都是這個好!”
“老婆,家裡都揭不開鍋了,你就去代一下,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啥?要我找工作?找什麼工作!隔壁家的老汪、小李,都是讓他們老婆、孩子還有老媽去做的,自己躺在家裡逍遙。村裡都這樣,憑什麼隻有你例外!臭娘們,你不去,我就打到你去為止,看你還敢給老子唱反調!”
“媽媽,我好難受啊!叔叔說我這個病要花好多好多錢,去這裡就能掙到。媽媽,求求你救救我,我好辛苦!媽媽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
跟來路較為清晰的人相比,世初淳則是其中遭受無妄之災的類型。
畢竟市場口子一大,需求量高。
身份、家世、膚色、相貌、學曆、性格等等,都會成為金主的篩選條件之一。
足夠多的利潤,能促使黑市經營者铤而走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到獲得符合金主條件的人員。
隻要是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都會成為點菜清單上的一員。
這是黑診所的女性們身體疼痛的原因之一。
至于她們集體陷入沉睡,意識聯通、創造出的世界,則關乎實驗的另一個項目——全腦仿真。
像是世初淳這類艱苦求生的人,此生已過得艱難,就不會再奢求來世。而大權在握者,享足了富貴,越老越貪生怕死,積極地尋求長生不老的方式。
他們高薪聘用一群科學家,建立起名為長生的組織。
調取人腦研究人類的意識永存,其計劃命名為永恒國度。
人腦運行太過複雜,必須投入大量的小白鼠做實驗。
黑白兩道全都打通的組織,從各地調取實驗體,其中包括與他們一拍即合的黑診所。
女人們的大腦做科幻技術,身子生育與她們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哪個步驟出了問題,不小心死了,直接拖走配陰婚,又能收回一大筆錢。
一個女人,多種吃法。一舉多得,怎麼使都劃算。
然,海量的經驗使得他們瞧不起的容器,獲得了飛速成長。最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世初淳清空實驗體後,一把火燒了黑診所,包括裡面為虎作怅的技術人員。
他們或許有滿腹說不出的苦衷,有迫不得已為虎作伥的理由,可竭盡全力生活,卻創巨痛深的女性們又何其無辜。
帝國并不鼓勵見義勇為,和對霸淩、欺辱的反抗。通常指責被孤立、霸淩的人不合群,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今日你敢反抗,明日你要做什麼,他們都不敢想。
比起黑産鍊被一鍋端,順藤摸瓜抓住背後的買賣雙方,還是抓住這些飽受摧殘,精神混沌的女人更容易一些。于是世初淳首當其沖被緝拿歸案,被拿下了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