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伸手試探地朝虛影探去,手掌輕易地從五條的背部穿過,什麼也沒有摸到。九十九搓了下指尖,一把空。奇妙的體驗。因為無下限的存在,所以很少有人能夠真的觸碰到五條悟,更别提穿透他的身體。機會難得,九十九沖着五條的腦袋又來了一下——被他閃開了。
“别得寸進尺啊——”五條懶洋洋地警告九十九,遊刃有餘地在兩個獄門疆的夾縫中轉身。
九十九笑嘻嘻地收回手,正想接着問五條的情況,眼前突然閃過刺眼的紫光。她本能地下腰閃避,還是慢了一步,紫色光柱擦着她的頸部劃過——按角度來說大概被穿透了,媽的——她順勢後仰,在地上翻滾,捂着脖子爬起來——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脖頸完好無損。
夏油傑逆着湮滅的殘光,緩步走近捏着「茈」的起手式的五條。
“好久不見,悟。”他說。
又是一道紫光從五條的指尖射出,筆直的光柱蘊藏着驚人的能量,卻在即将接觸到夏油之前炸開,星星點點的光斑如煙花般綻放,閃耀的咒力像閃電的細碎分叉,然後一切都慢了下來,像子彈射入粘稠的阻隔膠,咒力的光亮随即暗下去,如細鹽入沸水,消弭兩無形。
這不是夏油第一次直面「茈」的攻擊,上一次利落得多,速死或許是同期對他最後的仁慈。他毫不畏懼地勸阻五條:“還是别用術式為好。獄門疆的結界在強制削弱你的咒力,強行輸出會很危險。”
五條放下手,湛藍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油,開口卻是在對身後的家入說話:“硝子,不要随便和人結下束縛啊——你答應他什麼了?”
家入從突變的驚愕中回過神,穿過五條半透明的身體,對上夏油傑的視線:“……剛才問了他一些問題,問答束縛已經解除了。”
“不,沒有那麼簡單,”五條沉聲說,“你身上像詛咒一樣緊緊裹着一層束縛,剛見到你我還不敢确定,但這家夥身上的束縛絕對是你的咒力——你到底答應他什麼了?”
我答應他什麼了?怎麼還有一個束縛?什麼時候結下的,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失憶會和這個束縛有關嗎?
五條沒等家入的回答,轉而對夏油說:“你比我想得還要能幹嘛。不僅封印了我,還把乙骨和九十九都搞定了?我都開始好奇你是怎麼做到——”
“你等一下,”九十九打斷他,“别搞錯了,我們和他不是一夥的。”
五條并不相信九十九的發言,如果立場相悖,那他們為何會和這個涉谷事變的始作俑者同時心平氣和地出現在這裡?但眼下獄門疆的封印尚未解除,他基本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漫不經心地嘲諷:“哪個壞蛋會承認自己是壞蛋啊?你不會一開始就是他的同夥吧?”
被無端懷疑的九十九并不着惱,不知者不罪,五條畢竟被封印了太久,也錯過了太多近況消息,她思考該從何處講起:“封印你的家夥叫羂索,之前寄生在夏油體内,現在已經死了。”
五條不屑地嗤笑:“我是希望他嘎嘣一下死掉啦,但編故事也要講點邏輯吧——他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嗎?頭上的縫合線呢?吸收掉了?那下次裡面那個會說話的腦子再想出來,恐怕得先把傑的腦殼像磕雞蛋一樣開個洞——”
“實際上,”九十九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恰當地把最難以置信的部分轉述給五條,猶豫片刻,決定直說:“這位好像就是原來的夏油傑——夏油傑可能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