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聽到歡慶的樂聲,安倍浩介指着低窪處密集的矮房,“那裡就是春日祭舉辦的地方。”
神樂眼睛一亮,正在加速跑去,被安倍浩介眼疾手快攔住。
“神樂,你得和我做幾個約定。”
看他那麼認真,神樂耐着性子問:“什麼約定?”
“第一,藏好你的妖怪特征。”
他突然伸手,神樂隻覺得耳朵一涼,有什麼東西穿進肉裡,但是不痛。
“這個耳環可以掩蓋你的妖力和模糊你的妖怪特征,如此你表面上就和人類無異,在春日祭上不可取下來。”
神樂沒有鏡子,她摸了摸金屬質地的耳環,接受了安倍浩介的好意。
“第二,跟緊我不要亂跑。”
人生地不熟,确實不能亂跑,神樂贊同。
“第三,不可使用你的能力。”
春日祭上都是普通人類,使用會引起禍端。
安倍浩介認真地問:“這三條約定你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做到!”
安倍浩介展顔一笑,“如此甚好,現在,好好享受春日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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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兩面宿傩翻身坐起,眉眼滿是不耐。
裡梅輕手輕腳進來,給他遞上一杯熱茶,跪坐在一旁,回答:“山腳在舉辦春日祭。宿傩大人,要我去阻止他們嗎?”
兩面宿傩放下空茶杯,神色淡淡,“不用。”
他看着外面,矮小的桃樹開了新芽,給這個破敗的寺廟增添了生機。
裡梅看着兩面宿傩衰老的面容和全白的頭發,鼻頭一酸。
過去叱咤風雲的詛咒之王,被咒術師暗算成了這副模樣!
“轟——”
裡梅整個人飛出去,身體砸穿了一堵牆。
“裡梅,你覺得我不中用了?”兩面宿傩幽幽地問。
煙塵落下,裡梅咽下即将吐出的血,恭敬地跪下,“宿傩大人,我從未有這種想法!”
他隻是痛恨咒術師施加在兩面宿傩身上的詛咒,痛恨他們剝奪了兩面宿傩的時間。
兩面宿傩冷笑,“就算我快死了,當世也沒有咒術師是我的對手!”
三年前轟動京都的圍剿,兩面宿傩憑借恐怖的實力成了不敗的神話,以禦三家為首的咒術師紛紛退居二線,不再與之正面對抗。
兩面宿傩不願善罷甘休,欲意踏平京都,結果京都出現了神秘結界,将那群咒術師牢牢保護在裡面。
叫天元的術士弄出了針對他的結界,兩面宿傩可以進去,但必須遵守結界主人所謂的“平衡”原則。
一旦他進入結界,他的實力就會和那群廢物咒術師持平。
哈!他們也配和他一樣?
咒術師的時間陣法,讓他的時間比正常人加快了十倍以上。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的外貌變老,逐漸接近死亡。
有些自大的咒術師,看他外表變老,自以為是挑戰他,結果全部成了短命鬼。
兩面宿傩從來不畏懼衰老,也不畏懼死亡,一直以來的戰鬥,得到了世人的恐懼和疏離,逐漸讓他索然無味。
屈居在這個寺廟,隻是想靜一靜心,沒想到讓裡梅覺得他失了鬥志。
“呵呵……”
裡梅的額頭死死地貼着地面,是了,宿傩大人是最強的,他的意志不會因為咒術師的陰謀詭計而轉移!
他幡然醒悟,宿傩大人不需要同情,他一直走在咒術的最前面,他隻要緊緊地跟在他身後,無需多言。
想明白後,裡梅眼裡重新燃起比以往更熱烈的狂熱之火。
“宿傩大人,我會永遠追随您!”
兩面宿傩站起身,兩雙手抱在胸前,“春日祭,幾年沒看過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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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舉着一個蘋果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台上的人。
村裡人搭了一個表演台,台上一男一女兩個伶人穿着繁重的華服,嘴裡念念叨叨着煽情的台詞。
台下不少女子抹着眼淚,“源君和光姬為什麼不能相守呢?”
神樂聽了嘎嘎樂,那個男伶人扮演的角色,已經和好幾個姬君有暧昧了,她們還覺得他深情呢!
安倍浩介低頭看她,好笑道:“神樂,你看得懂?”
神樂挺起胸膛,“看懂了,一個渣男和一群癡女的故事。”
清脆的童聲引來周圍人們的注視。
安倍浩介連忙帶着她離開,無奈道:“神樂,下次可不要在這種公開場合說和人們普遍認知相背的話。”
神樂問:“為什麼?”
安倍浩介扶額,“可能會挨打。”
“他們打不過我。”神樂舉起小貓拳,信誓旦旦道,“白姨說我很強。”
小女孩說這話看起來十分可愛,安倍浩介忍住笑,捏着她的小拳頭,“好好好,你很強,但是你記住我們得約定,不許使用能力。”
“知道了,知道了,浩介你好啰嗦,跟我母親一樣!”
安倍浩介:“……”
“哇,好多花!”
一輛花車緩緩行駛,四個少女各站一方撒花,幾個壯漢充當護衛。
花車上挂着輕飄飄的菱紗,一經過就能聞到一股暖香,車頂圍了一圈小鈴铛,風一吹鈴鈴作響。
神樂正盯着花和鈴铛,突然聽到有男人激動地叫了一聲“卞姬花魁”!
她目光下移,見芙蓉帳裡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引起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