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湛頗為無奈似的,低頭在言笑笑唇上親了一下。
他們的第一個親吻,飛鳥降落般,輕輕貼了一下,然後分開。
言笑笑完全呆住了。
她多少也會設想過自己的初吻,結果原來就這麼倉促嗎?
不能忍!言笑笑捧着聶清湛的臉,要撲上去跟他算賬。
然而剛才提前離場的幾個人,此時突然從後台跑了出來,包括一直在導播室的郭希,他們歡呼着,圍在了兩人身邊。
言笑笑一下子放開聶清湛,下意識就躲到他身後。
“你們……”
揚琴學姐舉着手機要拍聶清湛的表情,聶清湛伸手擋着不讓拍,郭希胸有成竹拍拍一直開着的攝像機,又指指導播室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支起來的另一台攝像機:“放心吧,都拍下來了!那什麼,聶學長啊,好好想想怎麼賄賂我才能拿到視頻吧!”
“還有我們的也不許賴賬!”古筝學弟去勾聶清湛肩膀。
“就是啊學長,你那曲子這麼複雜,就讓我們練了一個下午,我們還表現這麼好,一頓飯不夠,至少三頓!”琵琶同學也跟着起哄。
“沒錯!”
揚琴學姐看着言笑笑手裡的竹笛,笑了起來:“不愧是竹笛聲部的愛情,告白都用竹笛代替花!”
二胡同學露出憧憬的表情:“誰幫我暗示一下我對象啊,這才是咱們樂團成員想收到的花好嗎!”
“花倒是也有。”郭希心虛地撓撓頭,“那什麼,學長,我真幫你訂了,就是填錯地址了,言笑笑你回宿舍的時候在宿舍樓下拿一下哈。”
聶清湛心情正好着,一直看着言笑笑傻笑,懶得跟郭希計較。
晚上的聚餐自然成了聶清湛做東,言笑笑其實不太想去,她想想也知道自己少不了被大家調侃。
聶清湛看出來了,于是不顧大家的反對,中途悄悄溜出去結了賬,帶着言笑笑提前離場。
兩個人沿着學校的路漫無目的一路走着。
言笑笑和聶清湛也曾無數次這樣并肩走在學校過,隻是這一次,和之前的哪一次都不一樣。
他們牽着手。
“聶清湛。”
“嗯。”聶清湛答應着,然後忽然笑着道,“不叫學長了?”
言笑笑大幅度點頭,語氣中不無得意:“那是,我現在能耐了,我要淩駕于你之上!”
聶清湛隻是笑,然後問她:“那我叫你什麼呢?你有小名嗎?笑笑?”
言笑笑别有用心:“我小名叫寶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家裡人都這麼叫。”言笑笑撒謊撒得理直氣壯。
聶清湛便真的叫了一聲:“好,寶寶。”
言笑笑沒想到他說叫就叫,反倒一陣别扭:“你你你,怎麼說叫就叫……”
聶清湛也不适應,不過他決定多适應适應:“你說得對,現在不一樣了,我得盡快熟悉這個稱呼,寶寶。”
“夠了夠了。”言笑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眼看他又要張口,連忙摟住他的胳膊,“學長!我開玩笑的!”
聶清湛看着她。
“讓我們都正常起來吧。”言笑笑雙手合十。
最後一班校車即将啟動,雖然兩個人都依依不舍,聶清湛還是得回老校區的宿舍了。
言笑笑堅持送聶清湛上車,走到校門口的時候,迎面就遠遠看見了輔導員。
言笑笑下意識要掙脫開聶清湛的手,與他保持距離。
聶清湛不願意放,用了些力氣将她拉回來:“怎麼了?”
“我們老師!”
聶清湛頗為無奈,提醒她:“你已經大學了,老師不管人談戀愛了。”
也對,言笑笑松了一口氣,很快又緊張起來,悄聲問聶清湛:“她知道你是誰嗎?”
“啊?”聶清湛沒太明白,換了種答法,“嗯,她認識我。”
果然,誰不認識聶清湛。
“那完了完了,她也認識我,就上次我挂科,她喊我去辦公室來着。”
言笑笑這種大學裡一點也不活躍的學生,被輔導員認識的唯一原因竟然是挂科加沒去補課而被批評。
估計輔導員嘴上不說,心裡也覺得言笑笑不配的吧,以她的性格,沒準哪天遇到跟聶清湛家裡長輩,随口就是一句,你家聶清湛跟我們班一個差生在一起了。
言笑笑堅持抽出了手,她想躲。
聶清湛再去牽她,言笑笑先把手背在身後,低着頭迅速說道:“學長,已經到停車點了,我先回宿舍了,我們下次見。”
聶清湛看了一眼言笑笑的輔導員,歎了口氣。
然後他伸手攬過言笑笑的肩,半是強硬地将她摟到了自己身邊。
“說好送我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