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默默地跟了上去,法蘭西在提醒他注意分寸和距離,他明白。
正如加拿大自己所說,他們隸屬于不同的國家,彼此間關系太好對宗主國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他自己會走路。”英國擡眸看向法國。
“我就喜歡抱他。”法國向來喜歡和他反着來。
英格蘭給十三州圍上餐巾,囑咐他小心刀叉,順便讓他不要理會法蘭西。
十三州有樣學樣,英格蘭是怎麼做的他就怎麼做,不得不說看着英格蘭用刀叉用餐實在是一種享受,刻進骨子裡的優雅和風度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在觀察了英格蘭大概三分鐘過後,十三州就可以熟練掌握刀叉的用法了。
用餐期間,英格蘭和法蘭西之間萦繞着和諧的靜默,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好像他們天生就該如此,千百年的默契使他們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近乎詭異的契合,反而顯得在場的兩個孩子有點多餘了。
“Canada,你吃飽了就帶十三州出去玩吧。”法蘭西放下酒杯。
“你去吧,别扯人家的圍巾,安分一點。”英格蘭用紙巾給十三州擦了擦嘴,不放心地補上一句:“也别太麻煩人家。”
“這麼見外幹什麼?”法蘭西笑意不達眼底。
“我們很熟嗎?”英格蘭反問他。
眼看着空氣裡的硝煙味四起,加拿大牽住十三州的手,拉着他在到外面的院子裡。
能在兩句話之内吵起來,也能在兩秒之後合好,加拿大已經習慣了,但他但心十三州還不習慣。
“你覺得呢?”看着加拿大帶十三州出去,法蘭西收起臉上的笑意。
英格蘭沉默。
“你應該知道,十三州是個很惹人喜歡的孩子。”法蘭西忽而瞪了英格蘭一眼:“你最好現在馬上把我新買沒多久的餐具放下,那可是很貴的,還用不着你來收拾。”
“我知道,再怎麼喜歡,那也是屬于我的。”英格蘭選擇性無視了法蘭西的後半句話,但還是将手收了回去。
“……你真的很欠。”法蘭西咬牙切齒,他就知道英國佬是來炫耀的。
“過獎”英格蘭十分談定地應道,順便狀似随意地提了一句:“你家Canada也很乖。”
“那當然,你最好看緊十三州。”
“彼此彼比,你最好也看緊Canada.”
英法目光碰撞間又迸發出火花,而後同時冷哼一聲,移開目光。
在關于利益的問題上,他們向來互不相讓。
“Canada,是這麼念的嗎?”十三州坐在院子外面的秋千上,十分流利地念出了加拿大的名字。
“嗯,要我推你嗎?”加拿大繞到十三州身後,紅楓般的眼眸注視着被樹葉遮擋大半的陽光投射到地面上,微風送來不知名的花香。
“不要,那好幼稚。”十三州拒絕了,他又伸出手抓住了加拿大的圍巾,完全把剛英格蘭的話當作耳旁風。
加拿大啞然失笑,他不就是六七歲的年齡嗎?
現在如此信誓旦旦的十三州可能沒想到,兩三百年過後,他會變成看見秋千覺得不上去玩兩下對不起自己的模樣,不過,所幸,陪在他身他的人沒變。
“你為什麼喜歡抓我的圍巾呢?”加拿大不解道。
“因為它吊下來了。”十三州似乎回答了他的問題,又好像沒有。
像小貓一樣,加拿大心想。
“唔,沒有英格蘭和法蘭西的同意,哪怕我們隔着世界上最短的距離,我們也是不能見面的,是麼?”十三州輕輕晃着加拿大的圍巾,他很聰明,有些事就算不明說他也能自己領悟。
聽着他清脆的聲音,加拿大很想和他說“不是”,但事實正如十三州說的那樣,所以加拿大也隻能點頭。
“十三州,走了。”英格蘭面色平靜地看着十三州的方向,和法蘭西不同,他不是很在乎這兩個小家夥之間聊了點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有信心解決。
十三州跳下秋千,十分自然地把手上原本裝着牛奶的空杯子遞給加拿大。
“十三州,我有說過不要太麻煩人家吧。”英格蘭覺得頭疼,十三州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沒關系的,英格蘭先生,請交給我吧。”加拿大的語氣不卑不亢。
“謝謝。”十三州踮起腳在加拿大臉上親了一口,在他耳邊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牛奶的甜美和玫瑰的香氣混後在一起,加拿大幾乎屏往呼吸,很久以後才回過神來。
十三州在英格蘭懷裡不安分地動着,又始終不說自己想幹什麼。
“你到底想要什麼?”英格蘭一手抱着他,另一隻手把自己頭發上十三州的手給拿了下去,為什麼這小不點非得抓點東西不可呢?
“我想讓Canada陪我。”十三州眼眸亮晶晶的。
“哦,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不過你可能得再等一段時間。”英格蘭輕描淡寫地說。
“喜歡他嗎?”法蘭西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加拿大的頭。
加拿大慌忙搖頭,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别急着否認嘛,想讓他當你的弟弟嗎?畢竟十三州那麼可愛。”法蘭西語氣輕飄飄的,就像在詢問加拿大今晚吃什麼。
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英格蘭和法蘭西的身影似乎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