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放下，現在，立刻。”英格蘭面無表情，剛對意大利稍有改觀的形象似乎又跌了回去。

“你開個價嘛，我們可以商量一下的。”意大利又重新将十三州放到自己腿上。

“你買不起。”英格蘭平靜地宣判。

“……喂，好傷國啊。”意大利捂住心口，一臉受傷地說。

他們讨論的主人公隻是安靜地坐着，似乎不理解他們的話。

隻是因為意大利先生買不起嗎？……萬一有國家買得起，英格蘭會毫不猶豫地丢下他吧……不要想，不要想，你隻是屬于英格蘭的，他有權對你做任何事，不要，想。

十三州的藍眸黯淡了一瞬，顯現出英國的國旗，又快速隐沒。

“哎？可愛的小人偶，你喜歡這本書嗎？”意大利低頭看他，語氣含着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愉悅。

“喜歡。”十三州點頭。

“那送給你好啦，要乖乖看完哦。”意大利撫摸着十三州如綢緞般的頭發，一般滿足。

“诶？”十三州有些怔愣地擡頭，沒關系嗎？意大利先生明明看起來很喜歡這本書。

“收着吧，這家夥起确有五百本一模一樣的。”英格蘭倒還算是了解意大利。

“另外，不要給他起奇怪的綽号。”英格蘭坐在單人沙發上。

“那裡奇怪了，明明很可愛嘛……”意大利不甘心地反駁他。

感覺到袖子被人輕輕拉了一下，意大利疑惑地低下頭，看見十三州對他需出了一個獨屬于孩童的，天真燦爛的微笑，并說：“意大利先生，謝謝您。”

像被子彈洞穿心髒一樣的尖銳疼痛漫上心頭，意大利怔怔地看着他，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不含一絲私心的微笑了？

他們都在笑。每個人都在笑。意大利茫然地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國家，那似乎是威斯特伐利亞和會的情形，太久了，有點記不清了。

意大利擡起手碰到自己的嘴角……啊啊，是呢，他也在笑呢。

在那種氛圍下，恐怕沒有人可以真心實意的笑出來，可那又如何？談判本身就需要帶上面具，而不需要一個傻乎乎的笑容，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

十三州……沒有想從他這裡得到任何東西，隻是單純給了他一個笑容，不需要任何回報的笑容。

“我才應該謝謝你……十三州。”意大利猛地站起身，英格蘭在旁邊靜靜看着，不發一言。

“我忽然有靈感了，讓我為你寫一首歌吧，十三州。”

意大利誕生之初就熱愛創作，他譜曲，畫畫，寫作，有着無窮的精力和永不枯竭的靈感，見到一個國家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為你寫一首歌吧？”

“诶，我可以嗎？”十三州倒是被他這句話搞得有點惴惴不安。

“當然。”英格蘭站起身招呼十三州。

“意大利，恭喜你得到久違的靈感，我想我們得先告辭了。”英格蘭說。

“親愛的小人偶……謝謝你。”将湧到嘴邊的千言萬語咽下去，意大利在十三州的額頭上珍重地吻了一下，他畢竟是屬于英格蘭的，意大利提醒自己，不能逾矩，絕對不能。

“唔？”十三州抱着那本厚重的書，眨了眨眼睛：“我似乎沒有為您做什麼呢，意大利先生。”

意大利一臉憤恨地看着英格蘭：“十三州是天使吧，絕對是吧！你把他送給我吧，我會記得你的好一輩子的！”

“但願你的靈感不是白日做夢。”英格蘭還是沒忍住怼了他一句。

意大利提起羽毛筆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完全不管英格蘭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書重嗎？”英格蘭問懷中抱着書不肯撒手的十三州。

“不。”十三州想了想，忽然問他：“Daddy你可以給我念嗎？”

“……你看得懂的吧，十三州。”英格蘭看着十三州失落的神色，又語氣淡淡的補了一句：“有空就給你念。”

“哦。”十三州乖乖應了一聲，随後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去找西班牙，順便見一見你的另一個鄰居。”英格蘭道。

“西班牙先生的領土不是在那邊嗎？”

“他不在家。”

“不過……你倒是能把他們的領土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