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加拿大佯裝鎮定的模樣,西班牙不免歎息,他一直在想,法蘭西究竟傳承了什麼給加拿大,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份在百年戰争中生生不息,蔓延不斷的執念,到底是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加拿大。
剛剛那份若有若無的殺意,西班牙可感覺到了,那不是普魯士的,普魯士這麼多年的磨難中早已養成了殺意不外洩的習慣。也不是十三州的,說來可悲,無論人民對自己的國家做什麼,國家意識體都不會怨恨自己的子民。
身邊的孩子一雙紅楓般的眼眸仍舊漂亮平淡,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法蘭西究竟教了他點什麼啊……我好像沒資格說這個,西班牙自嘲了一句。
他想到了尼德蘭,那個擁有郁金香顔色眼睛的少年,現在嘴邊總挂着微笑,笑得兩個國都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走吧。”西班牙道。
“嗯。”加拿大輕輕應了一聲。
英格蘭今天仍然是深夜歸來,他來不及喜悅今天攻陷費舍爾要塞軍事行動的勝利。他心裡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這甚至讓他沒有過多嘲諷法蘭西,隻是匆匆忙忙地趕回家。
這反而讓法蘭西糾結起來,不過英格蘭不知道就是了。
從遠處望去,莊園一片漆黑,英格蘭想着他們應該睡了,放輕動作,拿出鑰匙插進鎖孔,“咔哒”一聲,門開了。
客廳裡一片漆黑,隻能模模糊糊看見沙發上有個人形,桌子上似乎還堆着一大堆東西,英格蘭隻覺眉心一跳:“……普魯士,我不覺得我家裡窮到連蠟燭都點不起的地步。”
過了幾秒,火苗顫巍巍地燃起,被放在桌子中間。
“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普魯士還記得上次英格蘭的話。
“上次說的現在不算。”英格蘭看着他比平常顯得更蒼白的臉色,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詢問道:“還是失眠?”
“……我在等你。”普魯士垂下眼睑。
英格蘭皺眉,看了一眼沙發上被扔在一邊的佩劍,又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積的,幾乎是他家裡全部的育兒書,沉默良久才開口:“你千萬别說你突然發瘋把十三州殺了。”
“……那倒不會。”饒是在這種場合,普魯士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你說。”英格蘭在桌子上又摸到一根蠟燭,将它點燃放在桌上那根旁邊,周圍更明亮了些許,他不喜歡胡亂猜測,隻能無意義擔憂的情緒。
看着桌上成雙成對的蠟燭,普魯士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略過了遇到西班牙
牙和加拿大的過程。
英格蘭摸了摸手邊的長弓,神情晦暗不明:“你為什麼不把他殺了呢?”
身為國家意識體說出這種話,看來被氣到了,普魯士抿了抿唇:“你先冷靜一……”
“我很冷靜。”英格蘭打斷他:“教訓這種人還要分國籍嗎?”
“你說得對。”普魯士想了許久,最後說道。
“十三州怎麼樣了?”英格蘭怎麼可能還坐得住,他往樓上十三州的房間望去。
“沒有發熱,他中途醒了一次,我喂他喝了幾口粥他就又睡過去了。”普魯士手中還拿着一本書正在研究:“他會有心理陰影嗎?”
“書上寫了嗎?”雖然英格蘭經常說普魯士閑得沒事看什麼育兒方法,但實際上,這幾百本書全是英格蘭買回來的,他自己早就看過一遍了。
“……我覺得,普通孩子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普魯士合上書:“上去看看吧,離我上次見他也有幾個小時了。”
“England.”普魯士聲音很低。
在二樓階梯上的英格蘭腳步一頓,示意他接着說。
“對不起,是我沒有……”
“閉嘴。”英格蘭語氣還是一如既住地平靜:“你吃晚飯了嗎?”
“……”普魯士遲疑了片刻,一來英格蘭話題跨度較大,二來他不好回答,他哪有心情吃飯啊。
“沒有對吧?”英格蘭追問道。
“我不餓。”普魯士說的也是實話。
“我餓了,你去随便弄點吃的,連你的那份一起。”英格蘭冷哼一聲
普魯士怔了一下,随後無奈一笑,嗯,十三州不好好說話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