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都是因為你。”美利堅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将英格蘭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為什麼?”英格蘭挑眉,他可沒教過美利堅可以随便喝别人給的飲料。
“如果不是你要收稅,我根本沒必要去見任何人。”美利堅理直氣壯。
英格蘭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美利堅眨巴眨巴眼睛,“你笑什麼?”
“我親愛的,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對我撒嬌嗎?”英格蘭看着他。
“你說什麼?!”美利堅立馬炸毛。
英格蘭唇邊笑意收斂,眸中的笑意卻不斷加深:“行了,你應該感應到了‘自由号’的事吧?”
“根據1769年的弗吉尼亞決議,你無權對我收稅,他們并沒有做錯。”美利堅心裡有些緊張,他擔心英格蘭責問他的子民。
“……如果我沒記錯,還有個《抵制進口協議》吧?”英格蘭聳肩:“不用緊張,如果我想對他們做什麼,我就不會主動和你說起這件事。”
美利堅心裡一緊,總是這樣,英格蘭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是,我親愛的,無論是《1769年弗吉尼亞決議》還是《抵制進口協議》,似乎都是在‘自由号’被扣押後才制定的吧?”英格蘭笑着說,和尼德蘭笑時給美利堅的溫和可親不一樣,英格蘭此時的笑并不代表開心,他隻是覺得很有意思。
“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殖民地有自由立法的權利了?”英格蘭抿了一口紅茶。他靜靜地看着美利堅,語氣和神色都沒什麼變化,并未給美利堅額外施壓。
“……”忽然間,美利堅産生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無法反駁,他被英格蘭制訂的鎖鍊牢牢地禁锢在原地,拉松拉緊,無非是英格蘭個人的自由,他無權抗議。
“那我就鬧到你同意為止。”美利堅一字一頓,他一雙藍眸中燃起的點點星火似乎要将他瞳孔深處烙印着的英國國旗燒為灰燼。
這隻被堅固的鎖鍊牢牢束縛住翅膀的小鳥說,要憑自己的力量将鎖鍊斬斷。
這對英格蘭來說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然而不知為何,他并沒有絲毫嘲笑美利堅幼稚行為的想法,隻是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似乎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那封跨越了大西洋的求援信終于抵達了倫敦。
“那個殖民地敢燒我們的船?!”倫敦一臉不可置信,眼眸逐漸冰冷下來:“不交稅,走私茶葉,肆意妄為,那他下一步是不是該推翻英國的統治了?”
倫敦換了身衣服,提起自己許久未動的武器,決空親自去北美教訓一下那個不聽活的小崽子。真是被慣壞了,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但在去北美之前,倫敦決定先去找一個幸運的兄弟代班。
“呦,London,你去哪……”曼徹斯特和步伐匆匆的倫敦打招呼。
“曼徹斯特?”倫敦停下腳步,忽而笑了。
不久後,倫敦已經登上了去北美的船,而曼徹斯特一臉懵逼地坐在倫敦的工作台前,目光茫然地看着面前堆得像山一樣的文書。
與此同時,法國巴黎。
“London走了?”巴黎拿着手上古老的羊皮紙,挑眉。
倫敦想做什麼,巴黎絕對是最關心也是最先得到信息的。
“收不上稅,惱羞成怒了?”巴黎心情愉悅,對遙遠的北美十三州好感直線上升。
“不要欺負那個小不點沒有首都嘛。”巴黎将手撐到桌子上,意味深長地開口,尾音落在缱绻的鸢尾香味裡。
此美波士頓。
漫天飛舞如羽毛般從天空慢悠悠地飄落,帶着初冬的寒意降臨到這片大地,美利堅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發呆。微涼的空氣幹燥,讓人聯想到深林裡梧桐樹粗糙的紋理。
唔,怎麼感覺今年特别冷,美利堅伸出手接住一枚乖乖落到他手心裡晶瑩剔透的雪花,它很快變成一灘雪水從指縫滑走。
美利堅莫名想喝果汁,尤其是楊梅汁。冰涼的楊梅汁從喉嚨滑進胃裡,舌尖感受到如同冰塊碰撞般的清爽,最後藏在酸澀底下的那絲甜美就像聖誕夜裡轉瞬即逝的煙花。
頭頂上傳來的濕意讓美利堅下意識晃了晃腦袋,有潔白的雪落到他金色的頭發上,或許雪花也渴求那份觸之即死的溫暖。
美利堅正想着他的果汁,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碰了他的小腿一下,美利堅低下頭,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
溫柔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白色混雜在銀裝素裹的土地裡毫無違合感,隻有那雙黑色的圓眼珠能辨明它是隻活物。
美利堅将它抱起,他隻在夢裡或者瑞典的童話書上看見過這樣的狐狸。
白狐依偎在美利堅懷裡,将尾巴蜷縮成一團,連耳朵都軟軟地垂了下去,美利堅摸了摸它柔軟順滑的絨毛。
“找不到家了嗎?”他問這隻白狐
白狐當然不會回答他,隻是蹭了蹭他的手。
“……America.”美利堅身後傳來一個冷淡的男聲,和英格蘭足有七分相似。
美利堅懷裡的白狐瞬間炸毛,連耳朵都豎了起來,那是警惕敵人的表現。
美利堅轉過身,沉默地看着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