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普魯士站起身。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多管閑事的人,你到底在想什麼?”法蘭西從來不理解他,正如普魯士也從來不理解法蘭西。
有什麼辦法呢?從英格蘭叫他來北美帶十三州時,很多事就已經開始悄然改變,如樹葉凋零一樣緩慢,蝴蝶振翅一樣輕微,所以最開始普魯士根本無法察覺。
“……”法蘭西并不意外他的沉默,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了一陣,法蘭西将美利堅抱起來往樓上走去。不隻普魯士,法蘭西現在心裡也有點亂,他真的,僅僅是為了美利堅,才想去找英格蘭的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類似的問題他問過自己很多遍,每一次都以回避告終,這一次也不能例外。
将懷裡熟睡的少年放到床上,剛想給他拉上被子的法蘭西忽然頓了一下。
法蘭西皺着眉将美利堅的衣服向上拉了一點,他一早就知道,對于過于弱小的事物來說,“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見美利堅腰部有淡化迹象的印記,法蘭西當即就被氣笑了,蘇格蘭抱着抱着,抱到這裡來了是吧?
法蘭西的神情在搖曳的燭火下晦暗不明,連臉上那抹原本應該極美的微笑都顯得冰涼,他覺得手很癢,他的法棍去哪裡了?
正在樓下等候的普魯士:“……?”他不是很能理解,法蘭西上樓一趟心情怎麼直線下降?
法蘭西從沙發底下摸出一根法棍時,饒是普魯士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為什麼要把法棍放到那種地方?”普
魯士算是服了他了。
法蘭西冷哼一聲:“走。”
這已經不是心情好不好的問題,拿法棍說明法蘭西都心生殺意了。
最後一抹光亮離開安靜漆黑的莊園,整座莊園似乎都在黑暗的懷抱下陷入熟睡,連周圍張牙舞爪的樹枝都顯得可親起來,仿佛這座莊園忠誠的,亘古不變的守衛。
世間萬物都已在月亮的輕撫下熟睡,白天下的雨晚上隻餘下清爽濕潤的水汽,混雜着草木的清香。
隻可惜法蘭西和普魯士都無心欣賞這番景色。
“你不問我為什麼生氣?”法蘭西步伐匆匆,似乎很急着去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生氣?”普魯士如他所願。
“不告訴你。”法蘭西用餘光瞄了一旁的普魯士一眼,若有所思。
“…你還真幼稚。”普魯士面無表情。
“你有什麼意見?”法蘭西握緊了手上的法棍。
一時無話。
“你幫我把蘇格蘭揪出來,我有事找他,讓他給我等着。”法蘭西說這話時骨節咔咔作響,皮笑肉不笑。
普魯士看着面前這座熟悉的莊園,點了頭,身形隐沒在黑暗之中。
清透幽冷的月光灑在英格蘭的睡顔上,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肌膚幾乎透明。
在法蘭西輕巧地翻上英格蘭的窗戶時,床上的人睫毛顫動了一下,右手迅速伸向桌邊抓起槍。
法蘭西隻看見黑黝黝的槍口對準自己,剛從床上坐起身的英格蘭眼中滿是敵意和警惕,他的襯衣有幾分淩亂,瘦削的鎖骨一覽無遺。
“呦,英國佬,晚上好。”法蘭西幾次想移開目光,可是身體不太聽使喚。
“……你犯什麼病?”英格蘭放下槍,揉了揉眉心,語氣裡似乎有幾分怒意,任誰這麼晚被吵醒心情都不會太好。
法蘭西倚在窗框上,身後是高達十幾米的一片漆黑,身前是簡潔幹淨的英式房間,他将腿放到窗框上,稍微眯了眯眼。
可能是月光太溫柔,又或許是剛醒過來大腦還沒清醒,英格蘭竟然覺得法蘭西那雙深藍色的眸子中含着幾分溫柔而悲哀的複雜情愫,轉瞬即逝。
越過法蘭西,英格蘭看見窗外大而圓的月亮,今天是滿月,夜晚在月光的輕撫下也變得溫柔起來。
“為什麼把槍放下?”法蘭西歪着頭問他。
英格蘭:“?”
“你應該把槍舉起來的。”法蘭西笑了笑,像曼珠沙華一樣危險而又迷人。
還沒見過這種要求,英格蘭的手有擡起來的趨勢:“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沒意見,我還可以順便給你一槍。”
“很可惜,來不及了。”法蘭西迅速按住英格蘭抓着槍的左手,坐在床邊笑吟吟地看着英格蘭祖母綠的眸子。
速度還真快,英格蘭幹脆松開手,将手抽出來,語氣淡淡:“你想要的話就給你。”
“……又沒裝子彈?”法蘭西擺弄了一下手上的空槍,然後将其随手一扔。
“你到底來做什麼?”英格蘭皺眉,法蘭西就沒哪幾天是正常的,但今天尤其不正常。